心。
“我大嫂眼看要临盆,到时家里多个孩子, 怕忙活不开,我夫郎要留在家帮忙照看,不会像以前一样次次随我进山。山上院子也尚有空房,正好先收拾出一间给寅生和辰生住。”
颜祺有孕的时暂时仍不好对外人说,他用将要出生的侄儿打个幌子,反正等时候一到,消息传开,大家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随我进山时,我这个当师父的管吃管住,他们不必操心柴米油盐,但出师前独自赶山所得之利,需分我三成。”
“还管吃喝?”
赵家兄弟的老娘有些局促地搓搓手,“你是不知道他俩多能吃,这,这多不好意思。”
霍凌解释道:“历来各个行当,拜师学艺的,哪有自备干粮的说法?赶山这一行也是一样,虽说我们霍家都是父子相传,还没收过徒,可在我这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对于赵家算是意外之喜了,两个儿子不仅能学一门本事,还能给自家省不少饭钱。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省钱就相当于赚钱了。
给霍凌三成利又如何,要知道好些当学徒的出师前连一分的利都留不下。
霍凌只要三成,已比他们预想中的少。
等霍凌走后,赵老娘同孩子爹与两个儿子商量,“咱家拿不出什么像样粮食,但一口袋苞米面还是出得起,到时上山,你们背上去,多少能凑合几顿,也不好全都吃人家的。”
赵寅生和赵辰生皆都称是。
——
年后馅饼摊第一天出摊,生意就好得出奇。
两人本还在家念叨,正月里家家都吃得好,怕是看见街上的吃食也不馋了,不曾想来买的人依旧不少。
“算着大半月没吃你家馅饼,竟还怪惦记,那日在家自己试着做了做,压根不是这个味儿。”
买饼的夫郎一下子要了八个,说是家里四口人,一人两个,共是四荤四素。
霍凌没有山货卖,专心收钱递饼,闻言笑道:“谢您照顾生意,应当是五十二文,给您抹个零头,给五十文就成。”
“哎呦,这么好。”
能买得起八个馅饼的,都是不愁吃喝的,不然花五十文买鱼卖肉,足够做几个好菜。
然而这不代表不在乎剩下的铜板,夫郎乐呵呵地把已拿出来的两文放回钱袋。
“祝你们生意兴隆。”
“借您吉言。”
开门红的生意做得顺畅,还一下子有五十文进兜,颜祺做饼时都更有力气了。
待又填满一锅,他对霍凌道:“出来干活挣钱,比在家舒服,过年这些日子成天窝在屋里、炕上,觉得腰酸背疼的。”
霍凌无奈,“我看你也是劳碌命,在家享福难道不好?你现在还是双身子。”
颜祺摇头,“托生农家,哪个不是劳碌命,吃饭的钱得靠这双手换,哪个又真闲得住?”
他低头看馅饼的火候,“只要这馅饼一日有人吃,我就能卖一日,卖到做粘耗子的年婆婆那个岁数,难道不是福气?”
“也是。”
霍凌设想一番那场景,“那个岁数还能上街做买卖,说明身子骨硬朗,耳不聋眼不花。”
他指了指头顶的布招子,“到时咱们也算保家镇的老字号,说不准都有铺面了。”
颜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在意两人的对话,抿唇笑道:“咱俩可真敢想。”
“想一想又不要钱。”
霍凌用手背蹭去一点落在颜祺脸颊上的面粉,转身继续叫卖。
早食这一阵子,卖去近五十个饼。
霍凌让颜祺洗洗手,坐下歇歇,他去附近茶肆打一壶水回来喝。
颜祺“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一抹嘴道:“也不知道明哥儿他们那边生意怎么样。”
今朝林长岁和肖明明清早搭霍家的牛车,一同来了保家镇卖黄米包子。
原本霍凌打算给他们在庙前街寻个位置,和自家挨着也无妨,肖明明却觉得饼子包子都是一类吃食,担心碍着霍家生意,坚持要和林长岁去别处。
不过比起要刚出锅趁热吃的馅饼,包子有一点好,赶早蒸出一锅放进篮子,盖上被子,好几个时辰过去都不至于凉透,镇上许多卖馒头、包子乃至炉果儿那等点心的,都是这么做的,篮子一挎,还方便沿街兜售。
霍凌往远处看了看,没见着林家夫夫的身影,他道:“该是不会差,他们的包子卖五文两个,吃着香甜顶饱,看关外人喜欢吃粘豆包就知道,这等吃食有销路的,只是刚开始要费些嘴皮子。”
颜祺欲言又止,想说肖明明和林长岁不就吃亏在“嘴皮子”上,可他和霍凌确实也帮不上忙。
与其担心有的没的,不如把自家生意做好。
歇了片刻,有人来买饼,霍凌起身挑了刚出锅还热着的装好,收下十三文。
“娘,我要吃那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