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坐在一起用了午食,方才各自上车归家。
沈夫人归了家中,就将林家人的情况说出口。就连陶官人都忍不住道:“到底是只有一个女儿,这般舍得。”
“我瞅着宋娘子和林官人亦是极好的性子,家里亲眷又少,想来不会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
“而且,他们家居然与大郎和戚氏常有书信往来。”陶官人忍不住说道。
“哎?真的?”
“是啊,回回给咱们来信时还不忘给他们去信送东西呢。”陶官人还是从林森口中得知这事,当时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表情。
说到这里,他心里还酸溜溜的,他这生父,对大郎了解程度怎感觉还不如林官人。
“戚氏那般争强好胜的性子,都能处得来,看来林小娘子的性子也没外人说的那般强硬。”沈夫人听到这里,心里更是欢喜,赶紧让人去请孙妈妈张罗后续流程。
另一边,宋娇娘喜气洋洋地归了家,与女儿细说见面的情形,尤其提到沈砚交代聘金的事。
林芝听到这里,心里涌现出阵阵暖流。戚娘子出身显赫,自己的聘金比对方低一些,也不会教自己觉得怠慢,在旁人眼里亦是理所应当之事,偏生沈砚记着,而且还提了。
林芝嘴角上扬了一番,听了一会便又去忙铺子里的事,只留宋娇娘跟林森抱怨:“你瞧瞧这丫头,明明是她的婚事,倒比咱们还淡定。”
“这不马上过年节了嘛。”林森哈哈一笑,翻出一摞的单子塞到宋娇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宋娇娘垂眸一看,竟都是邀请林芝登门制作席面的邀约,价格更是比之前又涨了不少。
故而林芝整个年里都忙得头晕眼花,待次年元宵节过后,林家、沈家和陶家亦开始操办婚事。
先送草
贴,而后再换定帖。
所谓定帖除去草帖信息外,男方需要列出聘礼的详细数目,女方亦是如此,会在上面详细列出陪嫁的内容及数目,如房屋、铺面、田地以及绫罗绸缎、首饰乃至诸如螺钿床等生活用品。
看着屋子里堆得越来越多的物件,林芝才真有了一种要出嫁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上辈子没结婚,这辈子倒是要早早成家了。
至于宋娇娘,倒是不知道女儿淡定了这么久,竟是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神不宁,正忙着招呼余娘子等人。
眼见下定礼的日子渐近,林森和宋娇娘便有了旁的心事。他们早先为家生子,两边父母早逝,也没亲族,故而想请余娘子、柳娘子和卢娘子三家人到时来充场面。
“这事你不说,我也得来凑热闹!”余娘子乐得合不拢嘴,自是欣然应允。
柳娘子得了消息,说那日定会告假而出前来观礼,而卢娘子亦是同意,还表示婆母愿意早早过来帮忙。
到了下定那日,吹吹打打的声响由远至近。大理寺前街的商户,周遭的百姓,乃至林芝记往日的熟客都汇聚在路上,瞧着一行人涌入林家大门。
眼见一担担系着红绸的礼盒和箱笼进了林芝家,周遭围观者的惊呼声也此起彼伏,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惊叹的,更有好奇打听的。
“这是下定?”
“东边员外家嫁女也不过这等动静。”
“瞧瞧那金钏、金镯、金帔坠……我的天!那东边员外家摆出来的远不及这三件啊。”
“啧啧啧,真气派啊……”
“要我说莫不是装模作样充充派头哦,哪有这么多好货!”
“就是就是,说不得只是鎏金的,里面都是铜的……”
“你家里人可晓得你在身后这般酸人?”登时便有人斜眼看来,反驳道:“你可知道林厨结亲的是何等人家?”
“你说的你好像知道一样。”
“我当然知道!与林厨结亲的正是去年的状元郎!”
这话一出,嘈杂声愈发响亮。
等知情人津津乐道说出沈状元与林厨之间的联系,说酸话的已偷偷离开,倒是不少人口称此乃佳话。
因着时下规矩,身为主角的林芝不能出现在人前,便坐在屋里听着声响打发时间。
大妞几个轮番进屋里来,时不时说起外面的趣事。
林芝听到街坊们的赞誉,亦是忍俊不禁,若是有人知道‘她’和沈砚的初遇是在那等境界,应该更觉得宛如故事一般吧?
只可惜现实不是故事,原身却是早早去了。
林芝听着吹吹打打的声音,托着脸颊有些恍惚,若是自己来到这方世界,那她会不会也去了自己那边,又或是去了别处?
半睡半醒间,她仿佛见到了那道瘦削的身影。她盈盈一拜,宛如余烟般消散在梦境之中,只将林芝从梦中惊醒。
她侧目望去,已是夜幕降临,而自己更是不知何时躺在榻上。
很快,宋娇娘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大汤碗:“芝姐儿,你醒了?刚刚我进来,你居然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