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听到了司徒璟沉沉的喘息声,在黑暗中眨着亮亮的眼睛,“其实轻一点的话,也可以。”
“你想吗?”司徒璟低沉地问。
“……”
栢玉没想过司徒璟会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在他和司徒璟的相处过程中,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问题。
男人松开了环住他的手,炙热的体温也从背后消失了。
也许是天冷了,栢玉忽然感到了一阵空落落的凉意,很想抓住什么。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随后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天还没有亮。
栢玉在睡梦中感觉到额头落下了温热的触感,睁开眼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司徒璟真的亲了自己一下。
他临时起意,想看看司徒璟是不是又出差走了,于是下床穿上毛绒拖鞋走到窗边,正看到司徒璟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矜贵从容地钻进车里。
栢玉摸摸额头,确认了那不是幻觉。
目送司徒璟的车开走后,栢玉也没有继续睡的打算,去了音乐房里,坐到电脑前。
实际上,即使得知乔绎寒的死讯后,栢玉也没有彻底摆脱他带来的恐惧。
如果那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只是乔绎寒用来金蝉脱壳的工具呢?
他希望乔绎寒真的死了,也希望自己能和藏于心中多年的恐惧和解。
于是,栢玉打开电脑编曲软件,用音乐节拍来记录下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黑暗、还有如烟花般短暂的美好时刻。
这首曲子的名称,就叫做“以挪士”。
司徒璟落地之后,透过监控画面看着音乐房里的栢玉。
一会儿敲击着电子琴,一会儿录音,左手显得十分忙碌。
司徒璟给管家打了电话,“不要让他在音乐房待太久。”
栢玉刚编到一半,管家就敲门进来,以吃早餐为由,把他带出去了。
接着,司徒璟给姜洺打了电话,“等会,财务会把两年的年终奖打给你。”
此时的姜洺正在小区外面遛狗,顺便在路边买早饭,听到消息又惊又喜,直接原地起跳,“欧耶!”
“要说我没用,还是有点用吧?只要人回去了,什么都好说。”
司徒璟冷哼一声,“人是回来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姜洺揣着明白装糊涂。
司徒璟没回答,姜洺估计他要挂电话了,这位雇主挂电话比谁都快。
姜洺养的二哈蹲在地上,吐着舌头张望主人,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姜洺摸摸狗子的头,“听话,你看这只狗就是嘴硬,主人不要他了,又可怜巴巴地去找主人。”
司徒璟冷冷开口,“我听到了,姜洺。”
姜洺:“我说的是我们小区外面的狗,司徒先生。”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半个月后,栢玉初步编好了《以挪士》,还有另一首《沙滩》。因为对一些细节不太满意,还在做调整,弄了好几个版本。
司徒璟出差回来,在门厅换了鞋子,走进客厅,瞥了一眼在沙发上玩毛球的八宝。
八宝没搭理他,一心用爪子刨着毛球。
司徒璟冷着脸,径直走上二楼。
打开音乐房的门,司徒璟看到栢玉正戴着耳机在听自己的曲子,听得极其认真,还在无意识地哼唱。
过了一会,音乐停了。
栢玉看到司徒璟站在门口,惊讶地摘下耳机,“你来听听看吗?我觉得还不错。”
司徒璟始终没有走进音乐房,皮鞋停在门框的那条线外,“不了。”
栢玉站起身,把电脑椅腾出来,“我想让你给我一点建议,可以吗?”
电脑上正在播放的歌曲是《沙滩》,这首歌的灵感来自游轮爆炸那天,他和司徒璟在沙滩上的拥抱。
栢玉想把那个时刻记录下来,虽然不知道司徒璟能不能听懂自己想表达的感觉,但他很想分享给司徒璟。
“你自己权衡吧。”
司徒璟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向了书房。
栢玉落寞地看着司徒璟消失在门口,转身面对电脑屏幕上停止的节拍器,喃喃道:“也许是太忙了吧。”
去医院拆石膏的那天,栢玉重新看到了自己右手臂的模样,皮肤比手背白了两度,上面还留有一道长长的暗红伤疤。
他不是疤痕体质,身上几乎没有伤疤,所以一点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钢钉和钢板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取,但可以慢慢试着活动手臂了。
从医院出来后,栢玉拍了一张右手的照片,发给司徒璟。
栢玉:[图片]
栢玉:[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司徒璟:[嗯]
为了感谢司徒璟的帮助,还有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忍耐,栢玉准备了一些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