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与远山再一次激烈碰撞,海底剧烈震动,数百米高的岩浆顷刻间喷涌而出,遇到空气中的污染源,炸出刺眼光芒,热带积雨云紫光明灭,暴雨如注,猝然连环喷发的海底火山让鲲鹏号船身巨震,贺硝在牡丹红落地之前接住它,玻璃做的小茶几旋即倾倒,碎裂在地,又是一层巨浪袭来,林熄翻上贺硝的身子,拽住他项圈,强迫他抬头:
“如果被我发现你是个无耻的骗子。”
“那就杀了我。”
贺硝把碎玻璃塞到林熄手中,尖端对准自己的喉头,他扬起脖颈,唇角露出笑:“动手吧,执行官。”
风雨惊心动魄,碎玻璃在贺硝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贺硝死死盯着他,眼睛眨都没眨,即将触碰到最脆弱的喉咙时,林熄松了手,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贺硝头顶一凉,林熄将瓶中剩下的红酒尽数倒在他身上。
血红色的酒水流的到处都是,顺着贺硝胸膛往下滑,贺硝呛了酒,林熄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执行官很满意他的回答,贺硝扛过了一次暴风雨,行者抵住一次新生台风群的拉扯,依旧在海峡这边徘徊,黑夜交织出暧昧的乐章,掩盖了一切,只剩下赤/裸裸的索求。
博弈结束,行者与远山暂时进入和平状态,但鲲鹏号的平面图上清楚地预测出它们接下来还会继续纠缠,林熄的腕带上发来九尾的信息,她计算出行者与远山或合二为一,形成10年来风力最大、破坏性最强的跨洋超巨型台风群,神州拟将其命名为“闻獜”。
短暂的平静后是更激烈的风浪,闻獜的形成时间早于预测,可怖的狂风与暴雨之下,连鲲鹏都开始微微颤动,红酒瓶摇摇欲坠,最终倾倒,红酒随着倾斜的甲板蜿蜒,弥漫起奇异香味,片刻喘息,贺硝跪坐在床上,打开一只纯白色金属匣,里面躺着一颗珍珠。
贺硝在海水激荡的海沟中看到那只凹凸不平的古生物,静静趴伏在变异鲨鱼的牙尖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中散发着暗红色光芒,数次接连撞击后依然稳固,贺硝从鲨鱼口中拔走了它,在它体内发现了一颗血红色珍珠。这颗珍珠体色呈现浓稠的深红色,无伴色,在各种角度光束照射下流动着艳红色晕彩,这些红晕变幻莫测,如同苍穹下火烧的云霞摄人心魄,远古变异深海螺赋予它如同绸缎一般的表面,它被命名为“沧海血月”。
“我看到那只海螺的时候,就知道它是独一无二的,打开它的时候,看到这颗血珍珠,就觉得应该属于你。”
“你看。”沧海血月悬挂在一枚小巧的金色夹子下,贺硝把那颗血珍珠举到林熄眼角,与他的红痣并排:“一样好看。”
林熄从他指尖取走了珍珠,穹顶的昏光透过半敞的浴袍,海面依旧不平静,即将黎明破晓,他们不会看见太阳,长发倾落在林熄肩头,他垂首看着贺硝。
他们在狂风暴雨中对视。
林熄俯身,左边胸口缀着的血珍珠垂落到贺硝鼻尖,来回晃动着,鲜红的珍珠像心脏又像血液,在贺硝眼前欢快地跳动又缓缓流淌着血一样的色泽。
贺硝咬住那颗珍珠。
“嘶。”林熄抽了口气:“别扯。”
他仰起头,长发抖落在贺硝大腿上,胸口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贺硝问他是满足了还是觉得不够?
林熄没回答。
执行官不回答的时候,就需要对方揣测他的心意,但贺硝从来不是条纯基因的优质好狗,因为年轻又没有经验,也不懂得如何取悦执行官,只是一味地追求纯粹的快感。
林熄的手指顺着他的腰腹划到胸口,如同暗中的猛兽捕猎,扼住他的喉咙,盖住他的口鼻,贺硝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心,在快要窒息的痉挛中握住林熄的腰。
“你这个……”
林熄的后背猛然绷直,好一阵儿才松懈下来,恹恹说完后面的话:
“横冲直撞的野狗。”
这时候骂人就是调/情,贺硝很高兴从林熄口中听到这么美妙的赞赏,他像条散养的狗,在自己的领地中撒欢打滚。
黎明时分,闻獜四次过境后,终于翻过了远处的海峡,高速旋转,向北方而去,鲲鹏号迎来归航的时刻,海面重新归于平静,汗水淋淋地从林熄皮肤上滑落,贺硝凑过来,轻轻摇晃他。
“说。”林熄有些昏沉,闭着眼。
“领带呢?”贺硝在耳边问他。
“什么领带?”林熄没反应过来。
“你的领带。”
贺硝从医疗基地醒来,就发现手上的领带不见了,林熄想起来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随口说:
“扔了。”
“扔了?”贺硝巴巴地跟过来,趴在他身上:“你还给我。”
林熄没理他,贺硝就不停的扒拉他,林熄用被子蒙住脑袋,贺硝把被子拉下来,热气喷在林熄脸上:“我不管,你还给我。”
林熄想睡觉,不想理会黏糊糊的贺硝,闭着眼睛当没听见,过了一阵没听见贺硝的声音,费劲儿的半睁开眼,贺硝正盘腿坐在他脚边,抱着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