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再受心魔侵害。
而在修真界,旧八岐宫人重现于众人视野,勾起了不少人对于百年前那次声势浩大的围捕行动的记忆。原本还勉强维持着表面功夫的道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向修士们宣布了他的心魔飞升计策,一时之间,修真界原本还算团结一致对抗心魔的修士们内心开始有了利益计较,有不少人选择了背弃,去到了道祖的阵营,这使得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雪上加霜。
“听起来很糟糕。”
青遮点评。
“是相当糟糕。”
卫含芙说。
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或是即将要发生什么,这些都和青遮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被有意无意隔离在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山脚院子里,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有当宗主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面,替他们解决掉一些不方便解决的人和事。除此之外,他不会主动插手,他也不适合主动插手。
“但无论外面再怎么混乱,这似乎都不应该成为你主动来找我的原因吧,阿姐。”卫含芙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这一点他在王都和黄道十二宫晷就有过体验,而在她复生后,这一点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可不觉得卫含芙突然过来找他只是为了和他聊聊修真界如今的险峻形势。
“你想多了。”卫含芙却否认,“我只是来聊聊天。毕竟无聊。”
无聊?
“不是比剑去了么?”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赢了还是输了?”
卫含芙举起茶杯,嘴角勾起了一点细微的弧度,“你猜猜看?”
青遮打量她的神情,似乎还算愉悦,“赢了?”
“不算。”卫含芙放下茶杯,“我的刀杀人杀惯了,而那位楼族长却讲究个「比剑而已,点到而止」,所以比不出来。”
“那阿姐看起来还如此高兴?”
“因为找到了可以不用杀、一直打的人。”
青遮觉得意外,“我还以为阿姐是个不喜欢和别人建立联系的人。”
“我只是不喜欢被强赋予的联系罢了。”
卫含芙晃着茶杯。
“人的本质就是群居性,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与世隔绝,孤独感是腐心蚀骨的毒,我也不能例外。我虽然不喜欢人群,但定期去人群里走一走,会让我产生还活着的感觉。”
“所以才要以死相博吗?”
卫含芙看他,“你不也一样吗?”
青遮不说话了。不承认也不否认。
“话说,你打算罚他到什么时候?”卫含芙目光转向院子里跪得规规矩矩的褚褐,“这方法你在哪学来的?”
“话本。”
“话本?”卫含芙不禁失笑,“什么话本?小娘子和俏夫郎种田过日子?你还看这个?”
“别人送过来的,打发时间。”
“那也得罚跪搓衣板吧,跪你的木尺,是个什么说法?”
“找不到搓衣板。反正都是木头,没差别。”
“唔,我想差别还是挺大的。”卫含芙觑他,“其实,你就是不想罚他吧。”
“没有。”青遮矢口否认。
但目光在褚褐身上转了一圈后,他重重闭了下眼,然后睁开来,对着那跪得乖巧——并且极大程度上可能是演的——的人说:“算了。褚褐,你起来吧。”
褚褐很听话,让他跪就跪,让他起就起,动作利索,腿不打颤,一看这罚对他就没用。
“多谢含芙娘亲帮我说好话了。”
“我可什么好话也没说。而且,娘亲?”卫含芙挑眉,目光看向青遮。
“不是我让他这么喊的。”青遮低头喝茶。
“也就是说,是你自己的想法咯。”卫含芙明白了,她撑着脸,“我已经不是你娘亲了,不,准确来说,我一直都不是你娘亲。”
褚褐却执拗:“算的。”
“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喊娘亲做什么?占便宜?而且如果我都能算的话,那青遮不就也能算了吗?”
青遮啪地放下茶杯,非常有预见性地瞪了即将开口的褚褐一眼,阴森森地说:“你敢叫我娘亲试试。”褚褐这个没什么伦理观念的家伙绝对能喊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