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停传来小雀的声音,俩人就坐在屋里的床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年甚至觉得有些诡异得安静,他想跟纪泱南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离开,但alpha背对着他淡淡地问了句:“小雀不上学吗?我记得前面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有所学校,过完今年冬天,应该要开学,里面学生多不多?”
嘴里的苹果被他咽下去,安年蜷着手指,说道:“不知道,应该吧。”
学校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去的,尤其是战后,资源稀缺,这种机会轮不到小雀。
“你教他写字?”纪泱南转过脸问他。
安年的眼尾还带些潮湿的绯色,很轻地点头,说是。
纪泱南闷闷笑了声,安年有些慌乱,不懂他笑什么。
“我这几天大概不过来了。”纪泱南朝他凑过来,隔了几公分的距离,安年双手向后撑在床上,下意识退开,alpha的眼睛像片深不见底的海,稍不留神就要拖着他下坠。
“嗯。”
“小雀跟纪思榆在玩,打雪仗,但这两天没再下雪,温度没那么低,雪快化了。”
安年抖着睫毛一声不吭,被子里的温度在逐渐下降,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我带纪思榆回去换个衣服。”他说。
安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唇上就印下个温热的吻。
戴眼镜的坏处跟好处一样多,他能看见纪泱南变化的每一种神情,可他因为没法给出回应,所以后悔戴这个。
“我走了。”
那盘苹果被留在桌上,安年在他离开后的十几分钟里,才又吃了一块。
很甜,他想,应该留给小雀吃。
索菲亚好不容易扫好的雪又被小雀折腾得乱七八糟,纪思榆说等下就会帮她收拾干净,索菲亚叉着腰,对着小雀喊:“你怎么一点都不如甜心听话。”
小雀朝她做鬼脸,然后拍拍手,看着纪思榆说:“你爸爸在我家已经好几天了,他什么时候走啊?”
纪思榆蹲在他面前,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应该”
“思榆。”
纪思榆回过头,看着纪泱南从屋里出来,他慢吞吞起身,“爸爸。”
虽然没再下雪,但是迟迟不出太阳,风也大,把两个小孩的脸吹得红扑扑,尤其是小雀,他又喜欢乱跑,这两天还开始流鼻涕。
“你回去再加件衣服。”纪泱南说。
小雀一手拿着一个小雪球,不明所以地啊了声,“我才不要,我会出汗的。”
他嗅着鼻子,问纪泱南:“你要走了吗?”
“嗯。”
“还会来吗?”
“你想我来吗?”
“啊?”小雀气鼓鼓地说:“你这人怎么答不所问的。”
生气的样子比记忆里的白榆生动得多,纪泱南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来,牵着纪思榆走之前对小雀说:“好好读书。”
小雀更气了,对着俩人的背影嘀嘀咕咕地说:“我明明每天都有写字。”
纪泱南这几天似乎没有睡好,纪思榆发现他眼睛里泛着的红血丝,回旅馆的路上,alpha很沉默,意外的是,今天拉着他的手格外紧。
他再一次在旅馆的房间里看见了一身军装的乔延,推开门的刹那,门内还多了两个陌生女人,俩人都穿着跟索菲亚差不多的长裙,一个年纪稍大些,一个更年轻,他非常局促地抓紧纪泱南的手指,不断在心底想着应该怎么称呼这两个人。
年轻女人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臂,对着纪思榆笑,“倒是蛮漂亮的,就是不太像呢?”
纪思榆紧张起来,不自觉往纪泱南身边贴。
另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人也是个oga,她拉着年轻女人的手,提醒道:“把人吓着了。”
“哪有啊。”
纪思榆愣愣的,眼睛都不眨。
像?像什么?
他不像爸爸,他知道的。
安年在fq期过去后的第二天带着小雀去了纺织厂,他还是决定在冬天过去后给小雀做件新衣服,眼镜戴习惯后,视线不仅清楚了很多,做事也不会出差错,他如果能在年底前多赚点,除了做件新衣服,再给小雀买点别的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