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西沉,天光昏暗,晚霞漫天,像极了泼洒出的、凄厉又绚烂的血。
一片日暝天光里,层层叠叠的兵士围拢在先零王帐前,一圈又一圈,足足围了十数圈,然冷汗浸透额前蜷发,亦未敢涌入。
从王帐里流出的血浸染着他们脚下丰硕的草场,拉巴子一人一槊站在王帐前,小脸上半边染血,两颗漆黑的眼珠被血色浸染得酷戾冰寒,她的衣上、发上、手中所执的铁槊上,全是先零部落之人的血。
片刻前胆敢近身的先零护卫及勇士,全部被拉巴子一槊砸碎头骨而死,双眼暴凸,五官俱碎,红白之物相间着涂抹在地上。数个时辰下来,他们的尸体几乎成了横亘在拉巴子面前的一道血腥护墙。
值此期间,衣衫不整的链侍又从王帐内拖出了先零酋豪第四子。那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羌族少年,手臂俱被链侍折断,下身长裤半套着,一面嘶哑哭嚎一面被链侍大力拖行到拉巴子脚前。
外围的弓箭手伺机想要齐射,但是看见拉巴子转动手中长槊,又只能罢手。王帐四面,到处都是被铁槊撞飞射偏的箭矢。没有一支穿过拉巴子手中长槊射到拉巴子身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四子转头看到了身旁不远、比他先一步被拖出王帐的父王和王兄们,顿时肝胆俱裂,他们的头颅就滚落在他两步外,全部血目圆睁,一幅死不瞑目之象。
那是先零酋豪,及酋豪长子、次子、三子。
“杀她,辱她,将她挂于旗杆上……”拉巴子一只手将先零酋豪第四子慢慢提了起来,在先零一众护卫、勇士眼前,一点点拧断了四子的脖颈,将他一颗头颅旋拧扯下,鲜血溅落一地,泼洒在王帐前,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