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大鹏之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说:“啊!它在哪儿?”
一行人火速收拾,出了营地。乌英纵对照地图,说:“朝这个方向,前头就是昆仑山的腹地。”
“阿黄,你去前头看看。”项弦说。
他们加快速度,沿着朝圣之路翻越山头。正午时分凛冽寒风更甚,无数寒雾与厚重的云层滔滔不绝,滚越山岭倾下,云层中仿佛又有雷电交鸣大作。
及至朝圣之路的最后一段,云雾蓦然退开,现出山中盆地的一处世外桃源。
“到了!”斛律光说,“我先下去。”
这段路非常陡峭,犹如天梯般,而在盆地深处,竟有一村落,想必就是地图上的避世之村。此地建立于八百余年前,羌语名唤“普朗”,意为鸟儿栖息之地。
斛律光快速滑下天梯,来到村镇外围,举目眺望之下,只见村外空地上围着不少人,于是他快步过去,喊了声,本地人便纷纷朝他望来。
“外乡人?”有人道,“外乡人怎么来了这儿?”
此处所居住的,乃是羌族古老的一个分支,使用古羌语,斛律光虽听懂了,却没有回答。
他慢慢地靠近空地,只见阿黄停在树枝上,而空地中躺着一只受伤的雪白雄鹿,它的身躯正散发出淡淡的、洁白的光。
那只雄鹿实在太美了,哪怕侧躺于地,其胸膛、鹿腿仍呈现出优雅的流线,而鹿角则犹如繁花,绽放出无数生命蓬勃的枝条。
它与斛律光对视。
斛律光一时忘了自己的同伴们,缓慢走向雄鹿,发现它的胸腹部受了重伤,淌出鲜红色的血液。
“你是谁?”雄鹿竟能口吐人言。
“我……”斛律光马上道,“我的同伴们正在过来……过来救你!”
斛律光虽不知白鹿的传说,却已习惯了与项弦、萧琨同行时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猜测它也是妖族的一员。白鹿胸腹不停地淌血,斛律光马上解了上衣,手忙脚乱地按在雄鹿伤口上,尝试为它止血。
在这慌乱之中,斛律光手中隐隐焕发出心灯的光,浸润了雄鹿的伤。
雄鹿没有再说话,望向远方天梯,一只白猿载着潮生,加快速度跃下天梯,朝它奔来。
“是你!”潮生震惊了,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地再见到它。
雄鹿显得很疲惫,潮生快步来到它的身边,把手按在它被击穿的腹部上,闭上双眼,喃喃念诵咒文。
血液被止住,伤口愈合,斛律光在旁说道:“潮生什么伤都能治,只要没死,都能救活,放心罢。”
白鹿沉默,又望向随后前来的项弦与萧琨。片刻后,它已能站起。
“能聊几句么?”项弦问,“上回还来不及好好说几句话。”
村镇上的住民们远远退开,见他们仿佛相识,又有满身仙气的白猿与雄鹿,想必与昆仑的仙人们有关,此地传说流传甚多,住民们倒是不如何大惊小怪,还有人出来,朝他们跪拜。
“我在太行山顶,截住了黑翼大鹏,”雄鹿淡淡道,“终于将它击溃了。”
萧琨与项弦同时震惊。
“你也受了很重的伤,”潮生略担忧道,“外伤虽然愈合,但你元气耗损,还得用药,千万不要再乱跑了。”
“谢谢。”雄鹿说。
“需要什么药?”乌英纵问,“寻常的药材起效么?”
潮生摇摇头,说:“得回白玉宫,那儿有。”
雄鹿又朝潮生说:“上次在大明宫中,受你援手,与黑翼大鹏玉石俱焚一战后,我便想起了昆仑,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是以从祁连山奔赴至此地求救。”
潮生明白了,摸摸雄鹿的头,抱着它的脖颈,安慰道:“没事了。”
项弦与萧琨交换眼神,不知这只仙鹿与黑翼大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不惜追过神州千里的遥远大地,也要杀了它。
“怎么办到的?”萧琨却问道。
“我射中了它的魔核。”雄鹿依旧是那平静的语气,解释道,“过后再慢慢地与你们细说罢。”
听到这话时,萧琨便知这次白鹿不会打个照面就走,也许还将是他们未来的一名极大助力,便吩咐道:“老乌,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时近午后,玉珠峰上所笼罩的云层已依稀可见,乌英纵在村中找到了借住之地,较之一路上风餐露宿,总算有了个安稳地方。
项弦与萧琨在民房中歇息,围在房中的火炉前,喝着热奶茶,附近住民又送来了糌粑等物。阿黄则召唤起飞鸟,让它们前往白玉宫报信。
玉珠道的朝圣之路近乎走到终点,若宫中无人接引,明日他们就要寻路攀上山顶了。
“白鹿与苍狼是北地掌管梦境的神,”项弦说,“一定知道有关天魔复生的许多内情。”
萧琨答道:“你觉得它会协助咱们么?”
项弦:“天魔转生的劫难,是全天底下的大事。”
正说话时,一名比潮生稍高的少年郎走进房内,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