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绫继续咳嗽,听上去快把肺咳出来,呼吸变得急促。
容姚等不及尺绫回答,在他咳嗽的时候,扒着前座椅替尺绫答到:“去吧,快去。我感觉他要死了。”
他们没有去大医院,尺绫咳得不能自已,手勉力扶着窗口,把头挨在臂上。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医院后,他朝司徒辅比了比,司徒辅把车开到一家医院隔壁的小诊所前。
尺绫歪歪扭扭下车,容姚扶住他,感觉到他身体有点烫。
他们走到小诊所,这是独家诊所,只有一个老医生经营。司徒辅去协商。
尺绫吸了一阵氧后,老医生查看病情,说你这必须得上隔壁大医院,不然会死。尺绫没有听取建议,开始给自己配药。
他给自己做了雾化后,又打了针。在老医生这里高价买了药和雾化器,乘车离开。
司徒辅将他们送回旅馆门口,在经过夜街的路上,尺绫突然喊停司徒辅,在这停一停。
他推开门下车,走路并不稳,司徒辅让后排的容姚也下车,看照尺绫。
容姚连忙下车,小跑跟上尺绫。尺绫状态还算可以,比之前要好一些,不断向前走。容姚愣愣地问:“你真的不用住院吗。”
尺绫没有回答,但他问容姚:“明天还要拍什么。”
容姚答了明天日程,他们还需要在洱南停留数日,此情此景,更重要的是尺绫健康。尺绫走到一个小摊贩前,架子上挂满丝巾。尺绫指了指一条橙色的,说买这个。
摊贩立马给他取下,包好。尺绫掏出一把在车上抓的零钱,花费五十九块。
容姚震惊看着眼前这人,他是想继续工作吗。他们刚刚才经历一场鬼门关,在生死边缘徘徊。
尺绫接过用袋子装好的丝巾,立马取出,戴在颈上,丝巾宽松,恰好遮住他脖子上的勒痕。他们往回走。
尺绫一刻都不能停,更不能让人怀疑。
两人上车,充当司机的司徒辅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开车。不久,他将两人送回旅馆,尺绫下车,再无交流。
容姚紧随着尺绫,走入酒店内。尺绫选择坐电梯上楼。
直至三楼,一路上,两人都抿嘴不语。到门前时,容姚帮尺绫把药提进去。
尺绫一进去,就把丝巾取下,灯光下他颈上的淤痕明显可怖,比两小时前看的还要深色严重。
成员的四人小群里,向晓和李沉星询问他们回来了吗,打来一个电话。容姚给手机插上电,接听电话。
“回来了,我们去逛夜街了,刚才回来的。尺绫手机丢了,不知道在哪里丢的,他和我在一起。”
挂断队友关心的来电后,容姚又逐个回复工作人员,大意是无事发生。他回复了一会儿,对尺绫说:“你要买个新手机。”
尺绫接受这个建议,他浑身疲累,坐在床边,衣服下还有不少伤痕。他开始自己给自己的小伤口上药。
容姚看他绑紧的手腕,还有打开的棉球碘伏,又继续说:“今晚有什么事叫我。”
他替尺绫关上门,停一秒后,走回自己房间。
尺绫没有送别容姚,他自顾不暇地撩起衣服,粗略查看。接着就脱掉上衣,皮肉之下,好几处淤青擦伤。
沾起碘伏,他朝伤口上药,期间忍不住咳嗽几声。他感到自己在发烧,头脑昏沉,换掉一身衣服后,就躺下来。
药水还在身边敞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和碘伏气味。
他差点就死了。
他闭眼睛,头脑里冒出想法。
颈脖很不好受,到现在,仍有被毛巾紧紧勒住的恍惚感。他身躯突然蜷缩,在床垫上弹起,再度咳嗽。
他一定不上吊。就算上吊,他也一定不吃东西。
上吊太痛苦,死得不好受,还不划算。
大概是那几针麻醉扎得他昏沉,短暂的肾上腺素褪去,他累得全身上下疲软,力气如水一样泄走。头颅落入枕头,就闭上双目,鼻息缓和。
十多个小时间,他片段咳嗽,都没有醒来。
第二日他依稀听到门外有人喊他名字,听到容姚和工作人员们说话的声音。没过多久,容姚走进来,尺绫这才缓缓醒来。
容姚说:“你今天要不休息。”
尺绫从床上坐起,颈脖上的淤痕并没有好多少,红色的还是红,紫色的周围有一圈青。昨日忘记合上盖子的酒精挥发了不少,他拧上,手拨弄头发,浑身凌乱。
“去吧。”尺绫说。他拆开雾化机,弄上药,吸起第二次。容姚听见他声音似乎隔着一层膜,含着东西,变了声音。
尺绫擦了擦身子,换好药。容姚在一旁等着,并帮他挡下两次准备前来的妆造师,说能帮他化妆。
没有可以遮掩手臂伤口的衣服,容姚给他一件自己的绿薄防晒衣,尺绫毫不犹豫穿上,并在颈脖围上丝巾,毫无妆造可言。
尺绫戴上昨天买的墨镜,两人出门。
在楼下等待的其余两人拿着小风扇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