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自己要听的嘛。”福生小声嘀咕了一句。
谈轻没跟他吵,拿着筷子思索了下,回头问裴折玉:“谈卓一死,谈淇就被接回东宫……裴折玉,你说,他们是不是又憋着坏?”
他有些担心谈淇又要利用重生的便利害裴折玉。
裴折玉倒没有将太子和谈淇放在眼里,又给他夹了他喜欢的菜,温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如今在朝中已非一家独大,谈淇也不过一些小聪明,我们等着接招就是。”
谈轻心说也是,被他这么一安慰,也不妨碍吃饭了,而且谈淇没死成,身体确实落下了严重的病症。听闻他服下孕子丹同时又泡在冷水里许久,转化期里小死了一回,醒来后孕纹也十分黯淡,还不如谈轻。
而且太子那里还有谈轻托钟惠之手送去的不孕不育药,他们根本无需担忧东宫能有喜。
真有,那太子就绿了。
谈淇曾经为了一己私利害得原主不轻,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谈轻让福生将谈卓已死的消息和谈淇的状况转告钟思衡,希望他看到害过他孩子的人这个下场能开心些。
裴折玉去刑部前还能休息三天,谈轻本以为这三天能跟裴折玉好好逛逛京城,赶上京城新年还没有完全过去的余庆,没想到第二天宫里就传来消息,常嫔被皇帝赐了封号。
慎。
如今她不是常嫔了,而是慎嫔。
有封号的嫔和没封号的是完全不同量级的,慎嫔先后两度母凭子贵,先是裴折玉娶谈轻让她从贵人晋升嫔位,而后是裴折玉立功,让她受封,她在宫里也算吐气扬眉了。
可这个封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别有深意。
就跟裴折玉的封号一样,隐王,慎嫔,都有敲打他们的意思,裴璋还是怪会恶心人的。
诚然,这是慎嫔的喜事,她派人请裴折玉和谈轻入宫,她明面上还是裴折玉的母妃,要是不去,孝道上说不过去,裴折玉便应了。
慎嫔是有争宠的野心的,可着实不太聪明,裴折玉原本并不打算带谈轻去,免得谈轻受委屈。可谈轻想着刚成亲那会儿进宫慎嫔就让裴折玉跪了好久,怕这次也一样,要跟着去看着,免得让裴折玉受委屈。
午时前,两人就进了宫,去了慎嫔的毓秀宫。
现如今慎嫔是毓秀宫正儿八经的主位娘娘,这几天不少妃嫔巴结她,正是最得意的时候,谈轻和裴折玉来时,她穿着身与以往素净截然不同的红裙,戴上整副镶嵌红宝石的金凤头面,看去极奢华,可其实与她温婉小意的相貌是有些矛盾的。
一见到裴折玉和谈轻,慎嫔便笑起来,仿佛先前罚裴折玉跪了许久、后来又在皇后面前卖了裴折玉的人不是她,一口一个乖儿。
谈轻是真的相信慎嫔没有什么心机,看着她今日格外华丽的打扮,跟裴折玉是相对无言。
近来皇帝在严打贪污,后宫为了避风头,都刻意往朴素简单那方面打扮,她怎么反其道而行?而且右相贪污还是裴折玉告发的!
谈轻顿感头疼。
在慎嫔让他们坐下时,谈轻暗示她,“今日慎嫔娘娘打扮得很是华贵,与以往不太一样。”
慎嫔抬起手轻抚发髻上的凤钗,嫣然笑道:“王妃也看出来了?这副头面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这身衣裳则是丽嫔让司制房送来,恭贺本宫受封,说起来近来宫中的姐妹都送了不少礼来,这可都是托了王妃的福,要不是你帮衬,老七也立不了大功!”
在她眼中,裴折玉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有一次两次间接帮她晋升的谈轻才是真正的功臣。
谈轻嘴角一抽,回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摇了摇头,让他不必在意,反正不是亲生的。
但小时候还不知道生母是宁芮时,裴折玉肯定也是对慎嫔这个母妃有过一些期待的吧?
谈轻皱了皱眉,又问常嫔:“那皇帝来见过你吗?”
慎嫔笑容僵了僵,“还没有……”
晴芳在一边小声补充,“今日来宣旨的公公说,今夜陛下会过来与主子娘娘一块用膳。”
慎嫔又笑了起来,可不知怎么又有些幽怨,“自打本宫搬到毓秀宫,陛下还从未来过见过本宫,晴芳,你去将本宫那把玉琵琶取出来,陛下以前最爱听本宫为他弹琵琶了。”
谈轻默默扶额,裴璋近来忙得很,今晚抽空来吃饭,应该是不好赏赐裴折玉,便转而对他的母妃封赏,可裴璋最近在严打什么整个朝堂和后宫都知道,所有人都在避嫌!
他们刚回京城一两天都知道,自打右相倒台后,京中多少臣子都谨慎起来,过年也不敢大摆宴席,穿得要多素有多素,一个个低调得很,就怕第二天被抄家的就是自己!
常嫔被算计穿得这么华贵,戴凤冠,还弹琵琶……
但愿裴璋是个色令昏智的,看见这样的慎嫔时,不会觉得慎嫔触他眉头,拂袖而去吧。
慎嫔大概也觉得在裴折玉和谈轻面前说这些没意思,让晴芳给他们上茶,打发走了满殿宫人,便语重心长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