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以说自己不知情,只是奉命办事,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可现在宁王的态度,真的让谈轻不敢再信。
宁王看着他们说这些话时,好像之前告诉裴折玉太后没什么忌讳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整个行宫里,难道就只有我们带来的五瑞图上有蛇吗?我和裴折玉都不知道太后的忌讳,行宫那么多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吧?”
宁王淡声道:“是,不过近来去见过太后的,只有七弟和七弟妹,那么犯了太后的忌讳,让太后头疼不止的,便是你们二人。”
谈轻没忍住笑了,是因为觉得太荒唐,太可笑了。
裴璋似乎总是对宁王极满意的,哪怕他今夜亲自押着帮了他许久的裴折玉和谈轻过来,裴璋看他的眼神极为赞赏,“就算你们无意犯了太后忌讳,这行宫也是留不得你们了。”
裴折玉闻言闭了闭眼,朝裴璋跪拜道:“父皇息怒,此事与王妃无关,王妃原想送太后的寿礼是万寿玉屏风,送五瑞图,都是儿臣一人的主意,父皇要罚,就罚儿臣一人。”
谈轻皱了皱眉,心知这对父子肯定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就算他们说是宁王让他们送的,看宁王今晚这个样子,他能承认吗?
就算他们说了,裴璋也不会信,他们是被宁王坑了。
谈轻低着头忍了忍,闷声道:“皇上还是罚我吧,怪我不够聪明,没打听清楚太后的忌讳,没有及时纠正王爷。他每日都要忙公事,寿礼都是我在筹备,怪我办事不力。”
宁王适时求情,“父皇,七弟和七弟妹都还年轻,这次也是无意犯错,高僧也说了,他们只是被沾染上了煞气,将东西带走处理,让他们避开太后一阵子,便不会有事了。”
裴璋听他这么说,再看裴折玉和谈轻的神色稍缓,“看在老二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你们确实也是无心之失,你们回京吧,今夜就走,刑部的事老七也不必管了,先歇一阵。”
这哪儿是歇一阵,这分明是踢出朝堂,要是宁王不需要他裴折玉了,他就永远不会翻身。
谈轻本该是气的,可此刻看着宁王,只觉得心寒。
对这个结果,裴折玉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宁王,而是带着谈轻跪下领旨,“儿臣领命。”
二人从裴璋宫里出来时,晚风拂面,带来深夜的凉意,谈轻闷闷不乐地跟着裴折玉随他回院子,身后还跟着几个裴璋派来的侍卫,这是要他们连夜收拾行李赶回京城。
在太后寿辰前被赶回来,回京后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谈轻心里气闷,看着福生他们收拾行李时,裴折玉一声不吭将文书整理好交给宫人,谈轻的愤懑达到了顶点。
很多人在收拾,行礼很快就整理好,马车也备好了,谈轻和裴折玉整装完毕便要离开。
走向行宫外时,谈轻担忧地拉住裴折玉的手,他一直不说话,谈轻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裴折玉,没事,还有我。”
今晚明摆着就是裴璋跟宁王设下的局,他们要将裴折玉赶走,什么神神鬼鬼的,还不是借神佛名义达成自己的愿望。谈轻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可想而知,一直将宁王当成亲人的裴折玉被他出卖会有多难受。
裴折玉摇了摇头,握紧谈轻的手,这才终于出声。
“那夜你碰见跟宜嫔在一起的人就是二哥。那日我去见他时,他特意换了一身旧蟒袍,可我查到,当夜宜嫔确实出去过,也在湖边逗留过,留下的脚印里有一串一深一浅,若是坡脚的人便可解释清楚了。”
谈轻不由一愣,自责占满他心头,他攥紧裴折玉的手,小声说:“那天跟宜嫔见面的人就是二哥……不,是宁王,他跟宜嫔私会被我撞见了,这才会构陷我们赶我们走吧?”
“都怪我不小心。”谈轻懊悔道:“我要是早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是绝不会经过那里的!”
“不怪你。”裴折玉捏了捏谈轻手心,嗓音温柔,“现在离开,未必是坏事。我不清楚二哥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是我从前看走眼了,但我愿意相信,他这么做有他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