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安然泪眼婆娑, 磕磕巴巴的,在霍越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
男人英气的眉头紧皱, 躯体异样的燥热中蔓延着一种形同麻痹的无力,头晕目眩得厉害,甚至出现了耳鸣。
偏偏软乎乎的奶味甜香还一个劲儿往鼻间钻。
霍越孤狼般凌厉的眼眸微眯, 心神混沌而身形稍显不稳。
他强压异样, 沉声警告道: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然而下一刻,话音未落。
又高又重的男人像突然失去意识, 直直朝安然压了上来, 后者完全没反应过来。
常年被娇养在东宫的小猫, 力气和他的胆子一样小,根本支撑不住, 踉跄两下就被男人扑到在地。
还好身后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但安然还是摔得有些疼, 倒吸一口凉气。
嘶唔呜?!
徒然感受到胸口划过的热意, 以及喷洒在肌肤上的炽热气息, 安然羞耻般小声惊呼,耳郭红得惊人。
在霍越残存的模糊意识中,唇畔擦过什么怯生生颤动的柔软, 本能地抿到了一丝陌生的甜意。
可惜强撑着眼皮也看不真切,男人眉头紧锁,尚未能细想便坠入了黑暗。
此时,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大太监慌乱尖细的声音,呼吸有些急促,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安、安公公,赶紧跟小的走!
安然这才如梦初醒,脸蛋仍然红得发烫,小手连忙吃力地把山一样重的男人推开。
等拉开距离后,安然小口喘着气,发丝都被蹭乱了。
赶在大太监推门进来前,安然手忙脚乱合拢了被弄皱的衣衫,鼻尖冒着细汗,生怕让太子知道他被别的男人轻薄了。
如果被知道了,别说复宠了
他可能会被彻底厌弃。
毕竟在话本里面,连寻常的富商家少爷都没办法忍受包养的小倌和其他男人举止亲密,更别说堂堂太子殿下了。
安然圆眸微微泛红,壮着胆子迎了上去,故意用身形挡住了地上的男人。
发、发生了什么?
哎呦,宴厅已经乱作一团了,太子殿大太监说到这几个字,猛然表情奇怪地噤了声,他转而催促道:您先别问了,随小的走吧。
即使筵席上的事分去了殿下大半的心神,但大太监还是因私自带安然出了东宫,苦着脸领了一顿责罚,现在主子面色不善管他要人。
大太监过于着急,没有察觉被安然遮挡的镇南王,匆匆就带着人往轿撵的方向走。
临迈过门槛,刚舒了一口气的安然不经意瞅见两个酒蒙子,醉得一塌糊涂,大大咧咧地靠坐在朱漆宫柱旁,穿着和那个很凶的陌生男人类似的服饰。
他们腰间古朴的弯刀和佩剑泛着冷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满是见过血的煞气。
安然打了一个哆嗦,忙不迭低头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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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殿内,筵席上推杯换盏的热络氛围全无。
圣上早已携着新后怒然离席,几个宫人战战兢兢地收拾残局,跪地擦拭着台阶,上面大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少言官还在义愤填膺地抨击前太子,纷纷道如此暴戾,恐怕五石散的毒性已深入其骨髓,才敢在御前拔剑杀人。
而其余皇子则在隐蔽地煽风点火,自从废黜储君的圣旨宣读后,他们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算盘珠子打得劈里啪啦。
更别说方才宴会接近尾声时,他们那个仗着是嫡长子,遂目中无人的皇兄毫无征兆地起身,脸色阴蛰暴躁。
竟抽出旁边侍卫的利剑,径直把斟酒的太监刺死,后者听说还是新晋皇后的心腹。
就此,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定,废太子沈聿不仅失去了帝心,被勒令外派至边陲荒地,还把刚成为六宫之主的李氏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