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脾气火爆说话还不好听,孟逐挣了挣,被他拍了一掌,正好落在她屁股上。
两人一愣,空气骤然安静。
孟逐脸刷地红了,郑祈年耳尖也发热,却依旧嘴硬:“乱扭什么?欠收拾!”
“你放我下来!臭流氓!”
“不放!你这副病秧子样子,站都站不稳!”
“那也和你没关系!”
“放屁!”他气喘吁吁,不知道是因为走路太久还是被她气的,“你是我的合伙人,不管你,难道看着你死?”
……合伙人现在已经被你气死了。
孟逐心里翻了个白眼,问他:“……你要背我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医院。”郑祈年调整了一下背她的姿势,“你烧成这样,不送医院还不是等死!”
可他还是想简单了。
疫情的影响下医院早已人满为患,走廊里都是病人,大多是年迈的老人和重症患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到处都是咳嗽声和呻吟声。
郑祈年试图和医院商量,对方表示预约早就已经到了下半年,就连急诊室都排着长龙。
他没办法,又背着孟逐去敲普通诊所的门,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
就这样不知道敲了多少扇门被回绝后,郑祈年的暴脾气没忍住,直接和医生起了冲突,甚至差点闹到叫警察,还是孟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他扯了出来。
“你扯我干嘛?这些人都冷血得要死!”郑祈年还在骂。
“不扯你,让你被警察抓走?”孟逐白他一眼,“我的伙伴坐了牢,我还怎么干?”
他一愣,眼睛顿时亮了:“……你承认我是伙伴了?”
虽然孟逐同意试验合作,但郑祈年一直看不懂她的态度,生怕合作期一到她就离开,现在等到了同意,眼睛顿时亮了。
孟逐看着他像小狗一样亮着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笑,却还是臭着脸推了他一下:“少得意。快送我回去。”
“好咧!”
他又把她背起来,顶着风雪一步步往回走。
4月初的苏黎世,竟然反常地下起了雪。孟逐靠在他背上,烧得迷迷糊糊,手冰冷到发抖。下意识地,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他皮肤上取暖。
“!!!你在做什么呀!”郑祈年大骇。
孟逐困倦地“嘿嘿”一笑,眼睛都快睁不开,手却贴得死紧:“这样就暖和了……”
郑祈年涨红着脸,却没甩开她的手,只憋出一句:“看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
“嗯,你最好了……”她声音软糯,贴着他的肩头。
“……也还好啦。”郑祈年越说脸越红。
“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她喃喃,忽然又想梦呓般,“对了……你为什么不叫我‘阿逐’了?”
郑祈年整个人僵住。
那一瞬,他明白了。
孟逐根本没在跟他说话。她在高烧的迷糊里,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阿逐”这个称呼,他听见过。
当年在港城,他在拂袖而去后,觉得自己把气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做事实在不地道,便想着回去道个歉。却没成想,正好看见周予白抱着孟逐在场馆里飞驰而过。
夕阳洒在他们年轻又鲜活的脸上,孟逐虽然害羞,但眼睛很闪亮,撑着周予白的肩膀笑得灿烂,很美。
那一瞬间,他看呆了。
但那些碎金般的美好岁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在苏黎世飘雪的街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无情的杀手,只要他守候得够久,那个人的影子总会被岁月磨灭。
只要他足够耐心。
只要他愿意等。
郑祈年摇了摇头,从伤感中清醒了过来。
雪越下越大,他们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中显得那么渺小。
背着她到楼下时,郑祈年意外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一个男人正靠着车门抽烟,烟头的红光在雪夜中明明灭灭。
他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那人也看见了他们,随手将烟蒂扔在雪地里用脚碾灭,大步走了过来。
“怎么烧成这样了?”黎耀飞伸手摸了摸孟逐的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立刻拉开车门,“快放她上来。”
“你是谁?”郑祈年很警惕。
“我是她朋友。”黎耀飞懒得废话,“我要送她去看医生。”
“医院都满了,我们刚从那回来。”
“当然是看我的私人医生!”
看着郑祈年一脸警惕,黎耀飞懒得纠缠,索性让他一起上车。
车子一路从苏黎世开到黎家在慕尼黑的私人别墅,私人医生已经等着了。
vid无法治愈,医生也只能开些药控制她的炎症,并开些止痛药让她好受一点。
在孟逐昏昏沉沉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黎耀飞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