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宝珠旁边。
店里有事常一起商量,宝珠虽是掌柜的,但有时看事情与他们兴许也有差别,他们有时一句话也能点到她。
等大家伙儿都吃完了,宝珠方才开口。
“今年冬天雪下的大,店里生意看着好,算过才晓得其实不如去年,年下鸡鸭鱼肉都涨了价,有些菜蔬卖的比肉还贵。”
单靠瓦罐汤不够,菜肉都在涨价,店里菜单上的价儿却还照旧,也正因此,不少许久没来的客人也来下馆子。
“那些许久没来的客,咱们该如何留住,常来的客,该如何叫使得他们常来?”
伙计们都摇头,唯独蒋实站起来,“若说味道,咱们铺子的吃食数一数二,若说新鲜,咱们常上新菜,那些食客许久不来,叫我说不是太远懒得来,便是手头吃紧不好来。”
宝珠点头,蒋实说的不错,
“我原想着趁年后将铺子里重新整修一番,若是店里每日进项仍照旧,只怕这整修的银钱也不够。以前咱们新上菜或是有什么节日里,常与客优惠。”
“我现下想着,若是叫食客到店里办食牌,在店里充五贯钱以上便能领一张牌子,往后再来吃饭能削一成价,也就是算九折,充的银钱便记到账上,往后来店里吃饭便直接记,多少价儿便从食牌上扣多少,少了便补,多了下回来能再接着用。”
食客来吃饭找到名册记账算账扣钱就行,并不费多少功夫,如今交易多还是以铜板为主,名册上头一扣一划,可比慢慢数铜板好些。
“凡是头一回办食牌的食客,都赠一百文记到
牌子上,若是充十两银子的,便赠五百文到账上。”
“充二十两银子的,赠一两银到账上,二十两的食牌,到店里能折二成,也就是寻常点一两银子的吃食,有这食牌只需花八百文钱,”
“五十两银子,便赠三两银子到账上,七折。”
有银钱在食牌里,便是再不常来的食客也得常来瞧瞧,蒋实与刘四儿游说,再加上宝珠自家一说话便叫人信服,一时间要办食牌的客人竟还不少。
宝珠一个个登记造册,食牌上头得刻名姓防止冒认,还得做些机关诀窍防止人家假冒,这几日只收二百文定钱,等三日后牌子做好了来领时再交余下的钱。
到腊月甄家便开始筹备起喜事来了,喜糖喜饼花生桂圆红枣一类都得提前去订,腊月正月成亲的人多,喜事铺子一日赛过一日的热闹。
请柬要发给哪些人二哥拟了一份单子出来,多是他同年或是同窗同僚。
二哥现在虽是官身,不过甄家倒是甚少与其他官宦家眷来往,一来甄家二郎那是清水衙门,出头不易自然没人攀附来往,而来大户人家的礼数多,什么赏荷赏菊赏梅之类的宴席多。
徐娘子对这样的场面应付不来,原先才来汴京时,金明池竞渡那一回见过不少官家夫人,人家碍于甄姑母的情面尚有几分客气,如今却是受邀赴席,既请她去,那甄家上下三代怕是都打听清楚了,行动言语都有人挑出来说,便是徐娘子自认脸皮厚,也架不住人家明晃晃的阴阳耻笑。
任是再舌灿莲花的人,也受不住人家那打量鄙薄的眼神,甄家是被那些官家娘子排除在外的,兴许人家觉得给一张帖子已算是瞧得起她们了。
徐娘子头回去探底儿受了气,后来再接帖子都是自己去,也从不说要带宝珠宝瑢一起。
孔小娘子性子哪怕再跳脱,可自小家里也是教这些来往礼数的。
思及此,徐娘子松了口气,好似有了撑腰的人。
这帖子甄家接过几回,都是那推拒不得的人家,她去了是坐冷板凳,给人添笑料,可再怎么这些人也总不好得罪孔家。
腊八过后,裴砚清先来与徐娘子问了日子,等到甄父徐娘子甄家阿婆三位长辈都在家的时候,这才跟裴阿婆带着两位官媒正式上门。
“只祖母一人来怕失礼,虽自家来也不大喝礼数,只不过按旧俗这喜事有成双的意头,便与祖母一同前来。”裴砚清先行大礼。
来的二位官媒身着紫衣,头上戴着紫帽,官媒并非那普通媒人,勿需溜须拍马,但二人看了一眼甄父跟徐娘子,也是吉利话倒了一箩筐任,谁听的都觉得欣喜。
两家心知肚明,此事也顺理成章,互相换了庚帖八字。
街坊四邻见有官媒上门都来道喜,直说甄家近来喜事连连,届时定要上门讨一杯喜酒喝。
徐娘子将上门来道喜的街坊四邻让到家里坐,拿了点心馃子到了茶水,口中也开玩笑道,“一杯就哪里够,真到了喜日子,大家伙不醉不归才好呢。”
裴家阿婆倒是上心,只可惜她身子骨不大好,也不晓得汴京规矩。
横竖任职文书还没下来,裴砚清自去寻官媒将嫁娶之事各样要注意的都记了下来。
定亲后逢年节女婿便要上门送节礼,四时八礼一样不能少,富贵些的人家礼数更周全,年礼甄家二郎凑齐了十样礼拉了两车去孔家,裴家又拉了十样礼来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