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也得尽快处理,新官上任,告状的百姓许多,他必要做出些实绩年底考评才好看。
男子婚服不如女子婚服繁琐,待他得假回来再修也是一样。倒是宝珠这些天忙的人有些消瘦,大师傅只得说将腰再收一寸穿着才好看。
徐娘子定的头面这几日也要送到家去,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裴砚清上任前也去金玉楼定了成套镶红包项圈与金钏金镯儿,另又有红宝石戒子与红宝石耳坠。
这几样差不多日子送到家,宝珠一样样看过,没有刮痕擦迹这才捺了印,她送与裴砚清的是鸡心纹金革带跟红宝石金镶玉头冠。
屋里特地打了架子搁这些东西,这金玉满堂,谁见了都要说一声富贵无双。
越近婚期,事儿越来越多,幸好这铺子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否则宝珠两头忙只恐怕自己也受不了了。
这天也一日比一日热,自开春到现在就下过两回雨,有些师婆就要说今年恐要闹旱,谣言才兴起没几日,一场大雨下来这谣言也熄了,有听说那造谣的师婆被衙门抓了,这事儿才渐渐下去。
不过今年确实比往年热,也正因为天热,宝珠这食店生意才越来越好,原先忧心不能回本,现在每日盘账,抛开本钱赚的可不比年节里差,都说百姓日子不好过,可这是汴京,富商巨贾数不胜数,多的正是有钱人,几百文一碟的吃食对人家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二楼都是有
些家底的才会定的雅间,宝珠置了两个冰鉴,有人定桌便添上冰降暑,一楼地儿大些,原先只放了一个冰鉴,不过一楼坐的客多,一个仍有些不够,便又多备下一个。
寻常若是客要喝冷酒或是镇些瓜果也便利。
楼下其中一个冰鉴里头正是能食用的冰,专用来做店里一些冰饮冰食的。
原先的流言蜚言再没人提起,倒是不少人不知从哪儿听得宝珠成亲一事,却原来甄家掌柜的不单并非人家所说的那种人,反而还要嫁与一位做官的大人,那个再敢多嘴说什么闲话,反而一边倒似的骂起原先闭眼胡咧咧的人来,宝珠也趁此机会将陈娘子原先那男人所做的事儿与凑热闹最为积极的几个婆子婶子一说。
都是女人,自然看不得女子受欺,听说陈娘子背后隐情,个个都开始同情起来,原先那些不愿来的娘子婶子们,个个又开始往食店来的勤快了。
再有人提起原先的流言蜚语,反倒要被鄙薄。
进了六月,宝珠倒开始紧张起来了,与徐娘子一遍遍对着成亲是个什么流程,大哥来信说要与阿秀姐一道回来一趟,小倌到时也一起带回来,一家人借着机会倒能团圆了。
苏州的食店暂且先歇了,大哥一手抱着康哥儿,一手拎着包袱,阿秀姐看着圆润了些,气色比从前更是好了许多,小倌已经能蹦出几个打着磕巴的字儿来了,一路上看了许多稀奇,又是好动的时候,看着生人也不怕,张着手要抱。
徐娘子与甄阿婆可稀罕这个小娃娃,一群人接二连三抱过康哥儿,这小倌也不哭闹,反而张手咯咯直笑。
许州那些田契留出一半给宝瑢,另一半地契也交到了宝珠手里。
家里办喜事,阿忠也回来了,田地里雇了短工,又有石地主看着,现下还不是农忙时节,还不比忧心。石地主勤快又肯干,这几年在甄家任劳任怨,赚得的银钱又拿去买地了,如今手里已是攒下了十亩田地,他那儿子自被砍了指头,没再去赌过,叫石地主压着整日都在田里做活,自己在田地里做过事才晓得粥饭来之不易。
办喜事的喜饼干果都也都买齐了,正月里二哥成亲家里才布置过,这会子只看哪里有需要修补的地方,无需大动。
裴砚清提前四天回来的,先回家收拾过这才来甄家拜见,又请宝珠一道去致祥楼试婚服。
只穿着衣裳站那儿,就是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官务繁忙,他人也瘦了些,不过这婚服倒是不必再改的。
取了衣赏,二人又一道去了鞋铺,宝珠与他做了鞋袜,试过以后也正合脚,等东西都拿齐了,这宝珠才问,“迎亲的队伍都寻好了?”
裴砚清信誓旦旦,“与你二哥问过了,都安排好了,礼乐队伍请的都是你二哥上回成亲时的那些队伍。”
宝珠点头,二人一起坐到街口的摊子上,一人吃了一碗虾子馄饨这才回家,这婚服鞋袜得等裴砚清催妆礼上门再与他。
家里这几日不少婶子嫂子来上礼,宝珠也要出来见一见招呼一番,眼前儿这喜事重要,食店暂且交给蒋实了,他每日回来报一回,除了用冰也没旁的事儿。
裴砚清假不多,许多事又没有人相帮,只得自己上手,裴家阿婆年纪大了,一些小事倒好操办,大事儿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家催妆礼送来,甄家也将那取到的衣裳鞋袜与束冠腰带以做回赠,成亲前一日,徐娘子照规矩请了巷子里的全福婶子,又喊了几个往常关系亲近的邻里一道去裴家铺床。甄家姑母只遣人送了礼来,又带了话说近来事多,到正日子再来吃酒席。
徐娘子与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