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妄为,若不是今儿逮到了,入了仓库只怕就与他们撇清干系了?”
说着将手里帕子打开,叫宝珠看帕子里头包的谷。
“真是丧了良心,这发霉的粮进了仓库,若一时半会儿没发现,一仓的粮食都要叫害的发霉,竟敢糟蹋粮食,实在是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东家人好,若今年真有难处,提出来东家也不会过多苛责,可偏偏心有歪念要想出这丧良心的主意来。
这婆子办事有几分细心,宝珠便将粮仓里的谷子交给她去处理,将底下好粮先分开晒过,再重新放回去,至于那些霉粮,先都单单留出来等她吩咐。
前几日裴砚清从前一位同僚家中才遣人送来的一盒甜柿子,个个都晶莹剔透一丝一毫磕碰都无。本想着此番将有些稀奇的土产留作年礼送人的,这般看来如何还能送人。
宝珠去看了一眼,与这婆子说的不差,只上面一层看起来是好的,底下掺了次些的且不算,个个都烂了洞,宝珠晓得这会子将人找回来说也是无用,能有一百个借口,无非是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兴许路途遥远磕了碰了,这才烂了。
烂掉的瓜果自然不能再入库,宝珠倒没扔,叫婆子留在后院里沤肥,等开春了好做花肥。
才心烦气躁准备歇一会儿,就阿满在门外轻声问,“是娘子庄子上的阿忠管事送鱼来了。”
宝珠换了衣裳起身去寻阿忠,比起裴家庄子里送来的一篮子咸鱼,这几大篮子新鲜鱼个顶个的肥硕,看这个头应该是前年下的鱼苗了。
徐娘子先前将地契给宝珠时已经知会过了,往后田地里产出都是宝珠与宝瑢的,今年雨水不多,鱼塘也干了大半,开始还死了不少,阿忠晓得东家一家子都爱吃鱼,请教了专养鱼的渔户,专拌了鱼食来喂,这才将这一塘鱼喂的肥硕。
“这一半是太太叫送来给姑奶奶的,另一半已经送家去了。”阿忠行事愈发利落,又带了话。
说是明儿二哥回来,叫宝珠家去吃饭。
这几篮子鱼都十分新鲜,阿忠从巷子口雇了两个帮工挑过来的,总得有百来斤,不能比较,这一比较起来,河东那些管事的送来的东西简直没眼看。
宝珠向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对自己人虽好,可无论是手里下哪个伙计,都没有偷奸耍滑的,裴家年年耗费银钱养着这些管事,到头来银钱花费不少,事儿却办不好。
不知是不是欺生,她才头一年管裴家的事儿,就将这样的东西送来糊弄,也许是糊弄过去,往后几年都能照这个标准来了。
若真是这样,她必得好生整顿一番才是。这十几年没人管,个个都养出一副大爷模样,并不将这个新东家放在眼里。
往年管事的们送来的田地出息跟租金,都是由裴砚清接的,他事多向来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便是真送了烂果子来,也只当是自己放坏的,什么人情往来也只是与上峰下属喝酒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