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玛丽觉得乔尼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她正准备把乔尼扶起来,却被对方打开了双手:“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话音刚落,乔尼就后悔了
他不是想要伤害玛丽,只是……只是他真的不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男女。
自从意识到自己是个情感白痴后,乔尼就不敢和玛丽过多亲近,他怕自己又重蹈覆辙,随便对玛丽表达爱意,然后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和玛丽分道扬镳。
他现在连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喜爱都分辨不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和异性正常的社交,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况且……
乔尼注意到了玛丽另一只手上没有放开的花,大概猜出来是谁给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曼登确实英俊帅气,风评很好。如果曼登真的想追求玛丽,成功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像败犬一样舍不得玛丽,他还不如早日学会自力更生。
只是……只是……
憋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过面颊,不敢抬头看玛丽的表情,乔尼率先哽咽的说道:“对不起玛丽,我不是那个意思……请原谅我。”
玛丽一头雾水的看向倒在地上抽泣的男孩,他皮肤很白,鼻尖和脸颊哭的通红,柔软的金发垂在腮边,如同一只怕被抛弃的小狗。
这……未免有些可爱过头了。
玛丽感觉一种隐秘的电流感从脊椎往上,蔓延进脑海。
在可不可以让乔尼哭的再久一点,和该把乔尼扶起来的两个选择中,玛丽习惯性的选择了后者。她揽着乔尼的腰,把他抱回了轮椅上,这期间乔尼依旧在流泪,手还紧紧地拽住了玛丽的袖子,似乎怕玛丽转头就走,再也不见。
玛丽试着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却被乔尼捏的更紧,他简直把这袖子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不要走,玛丽……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不要误会我……”
玛丽单手翻出了身上的手帕,给乔尼擦眼泪:“别怕,乔尼。”对于一个变成残疾人的赛马选手,阴晴不定再正常不过,刚刚的话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如何将眼前泪流满面的乔尼哄好。
她想到了今天自己和曼登靠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很开心,便俯下身,拥抱住了眼前的大男孩。
她感觉到乔尼先是惊讶地打了个哭嗝,然后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住了她。
他语速极快又激动的开始胡乱的说着碎片式的话语,那种压抑到极致又强烈爆发的感情如山洪般倾泻:“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哥哥……他很好很好,也比我优秀得多……可是老爸为什么希望我死呢?我不是他的儿子吗?他不爱我,为什么要妈妈生下我?”
滚烫的泪水坠落在玛丽的颈窝,又慢慢往下滑去,玛丽沉默的抚摸着乔尼毛茸茸的金发,算作无声地安慰
“不是我坏……我只是不知道干什么……我没有同龄的朋友,也没有爱我的家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赛马还能干什么……我……我……”
“我知道我很肤浅,又不喜欢读书,可当时也没有人教我该怎么走向所谓的正途啊?凭什么我就该被所有人抛弃,就像不要的垃圾一样!”乔尼的声音又突然低沉了下来:“我就是很垃圾……随便抢占别人的位置,还不道歉……也是活该……”
乔尼不停的在玛丽耳边絮絮叨叨,而她一直倾听着对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迷茫,直到这个可怜的家伙困倦的倒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把双眼红肿的乔尼抱回了床上,想着他流失了很多水分,便到了一杯淡盐水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免得他半夜渴醒,爬起来找水喝。
轻轻用湿帕子帮乔尼清理了一下,玛丽关好了房间,蹑手蹑脚的回厨房做饭。
也不知道做女佣多久能回来,能减少多少乔尼的负担,就尽量减少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