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玛丽并不抗拒他后,乔尼心中又升起了新的恐惧。
明明之前他还说只是单纯的睡觉,可现在,他和过去真的有区别吗?
玛丽会不会因为自己吻技好讨厌自己?会不会翻过去的旧账?
家人和朋友也许不会过问他过去的事情,但恋人不是这样的。这世上有几个恋人会包容自己的男朋友,过去是个糟糕的花花公子呢?
他在自己遇到最好的人时,用掉了最好的自己。
爱让乔尼变成了懦夫,他意识到自己又搞砸了。
什么要和玛丽保持距离啊……
什么想要获取安全保持稳定啊……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家伙,真的能和玛丽走到最后吗?
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一个是优秀的牛仔,一个是出名的赛马选手,乔尼就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绞痛。
玛丽感觉到了,乔尼本来放松下来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又紧绷了起来。
他太细腻了,玛丽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乔尼在想什么。
他内心的细腻和外在的表达,很多时候都不成正比。
对外他和普通男孩没什么区别,有时还要更粗鲁更没礼貌。但是他内心总能察觉出很多人根本想不到的东西,让他的快乐和痛苦,都能乘几倍的放大。
玛丽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能不停的回吻。将乔尼拉进被褥中,就像回到了母体的子宫。
被子里黑暗,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明明是寒冷的冬夜,两个人身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一遍遍的抚摸着乔尼的脊背,去亲吻他的喉咙、脸颊和嘴唇。
她什么也没有说,乔尼却在她的做法中,如同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他依赖的倒在玛丽的怀里,全身心的感受着玛丽的包容和亲昵。他时不时的抽噎几下,最终和玛丽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玛丽难得很晚才起床。
窗外天色大亮,看样子都要临近中午了。
昨晚的梦和平常不一样,她有些记不清内容了。
梦里的人说了什么?
“fi……?”
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脑袋,从躺改变为了坐。同床共枕的人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去洗漱了吧?
乔尼昨天,到底在难过什么?
玛丽昨天睡着,到现在清醒过来,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她一反常态的,磨蹭着去刷牙洗漱,直到用毛巾擦掉自己脸上的水珠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沮丧。
她看着镜子中愁眉不展的自己,有些稀奇。
她还以为自己和总统呆了那么久,已经变成面瘫了呢。
还好还好,看来她和大家的差别,并不大。
走出了浴室,玛丽闻到了厨房的香味,她溜了过去,就看见乔尼绑着粉红色的围裙,专注的盯着锅,就像里面煎的不是鸡蛋,而是美钞一样。
模样有些过于滑稽,玛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在油点子差点溅在乔尼的脸上时,玛丽就笑不出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大意了。乔尼坐轮椅后,他的身高基本和灶台持平,正常溅在手臂上,不痛不痒的油点子,对于乔尼来说,可是很危险的存在啊!
玛丽心中一紧,不由分说的将乔尼往后拉,边说道:“还是我来吧。”
“不要!”乔尼转着轮椅往前滑,语气坚定,“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乔尼的语气不太好,“我之前在家几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玛丽你不要小瞧我哦!”
玛丽愣了愣
这是过去的乔尼
不……应该这样说,他现在是真实状态下的乔尼。
会生气,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被质疑而感到不高兴,并会直接说出来的家
伙。
自从乔尼受伤后,他就变了。他面对玛丽,会不由自主的包容,尽可能的成为一个不生气,很好脾气的男孩子。
玛丽不是受虐狂,只是觉得,这种相处,总让她和乔尼之间隔了一层膜。这层膜很薄,但依旧会让玛丽感到别扭。
这是很好的乔尼,但不是真实自在的乔尼。他身上没有放松,一直带着紧绷的小心翼翼,连带着玛丽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脾气,也总是语气温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品。
他们的相处,如同咬合出问题的零件,贴在一起,就会发出咯拉咯拉的响声。
玛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不自在。
无论是恶劣的迪亚哥还是傲慢的卡兹,无论是坦然的曼登还是幼稚的杰洛,甚至连总统法尼瓦伦泰,都从未在玛丽面前遮掩什么,甚至在心底深处,她不得不承认,只要法尼不发疯,和他在一起,有时候还挺放松的。
她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糟糕的脾气和小心眼的报复欲,法尼从不会指责她,说她是个糟糕的家伙。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