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听见了后头侍女的惊呼,有巫师发狂在先,她都要以为这种奇异的事情是宫中祭典的保留项目了。
飞鸟似乎被祭品吸引,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难听至极。想时间,如今也快向晚了。
浮舟听见那个女性踏上了他们所在祭台,台面如鼓皮,震荡以其落点为圆心,稳稳传达到浮舟这边。
咚,咚咚。
里梅的足音和台中摩挲声共鸣,她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没事,有我在,你不孤独!”
啊?
浮舟抬起了头,无意识地开始用嘴呼吸,这曾经被宿傩称为[很蠢],如今却又下意识这么做了。
孤独什么的--难道是在说宿傩?
浮舟凝神静听,接下来的事情不过发生在片刻间,她忍俊不禁的轻笑也是。
边上里梅一挥手,不速之客就退到了一边。
“贱婢,退下!”
而那个女子还在说话:“……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让他露出那般寂寞的眼神。”
他们并非只有言语上的你来我往,空气里有坚冰和热血。
咒术师的比斗,浮舟自知她不配说话,然而这一切的缘由,实在是……实在是可笑。
一声清脆悦耳的笑意从她唇边逸散,如此轻微,本该消隐在烟气中。然而,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制止了勾唇的动作--刚才还被击落台下的女人一瞬间又近在浮舟身前。
那女人听起来很是年轻:“你同样不配站在他身边,在笑什么?”
浮舟猛然又被吓了一次,这个咒术师好快!
她心中吃惊,想这个陌生的咒术师分明不认识他们,却像是对宿傩一见钟情。里梅不能奈这人怎样,宿傩就不说了,一向是不好指望的。
浮舟无意成为眼中钉,又害怕这个不拘一格的不明人士闹出什么事情来,便后退了两步,低下头,不言语。
然而对方似乎盯上了她,也跟着她行动向前一步,旁边的宿傩里梅就跟死了似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女人口中逼问:“你为什么还不说话,看你是个奴婢,能听懂话吗?”
浮舟发现自己的总能在低谷时更落一层,现在都被不认识的家伙真情实感的疑惑伺候人的能力了。
被这问法刁钻的家伙步步紧逼,她停了后退的脚步,敛起衣袖说:“天生爱笑。”
浮舟接着就听见那人平淡又失去兴趣的声音:“不是咒术师啊。你还不如唐菓子有意思。”
她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在困惑前,直觉的恐慌先一步压到了浮舟头上,她的思想防御被瞬间冲破。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命中她的肩膀,推搡着让她后仰。
危机感顷刻间像密集的鼓点袭来,在浮舟身体里炸开。警戒线随着血液流淌到每一条管道,效力显现于竖起的汗毛,最终反馈给大脑。
所有的细节拖长了,历历在耳。
浮舟听见台下的窃窃私语,雷霆一样的弦乐,巫师伏倒地面却又被神明附体那样骤然仰头悲哭,高跃的双腿蹬地如羚羊腾跃。
然而和腾空迷乱的一切杂音不同,浮舟却是向下坠落的。
“救……”不管是谁,她踉跄的动作在他们眼中绝对是缓慢的。不管是谁,至少拉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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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新尝祭舞台,有胆你就来
浮舟:臣退了,为什么退--因为笑不活了。
赶明儿浮舟就学聪明了,后退一步,撤!
第35章
浮舟在高台边上失了重心,徒劳稳固的动作宛如惊慌失措的幼鸟。
然而没有一个人拽住她。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在失重的感觉中吐出了短促的音节:“救我--”徒劳而匆忙,旋即就淹没在咚的一声坠地响中了。
她从台上掉下去了,是失足坠落。
台上的你来我往还在继续,围绕一个男的引发的血案--
但浮舟像他们漠不关心一样,也不甚在意了。
她想,那女人果然是个乱来的疯子。
这是在做什么?本该是庄重严肃的场合吧?
官员呢?神职者呢?
他们都去哪里了……哎,大概只不过没人敢站出来,触怒不好惹的两个乡下人吧。只有她运气不佳,被牵扯。
斜阳均匀涂抹在地上,也浸没浮舟的衣裳。
热气透过绢绸温暖了眼窝,但着地的后脑勺疼痛难耐,痛苦在背光处大肆铺张。
忽然间,浮舟听见乌鸦先生的声音,循循游说--他与日光余辉一同前来。
其毅力恰如引导消费的售货员,话术却高妙。
他只说了三句话:
【只要宿傩用反转术式,定然能治好你。】
【但他也一定会问你为什么笑。】
【你知道的,他从不温和。】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