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手段对她没有用。”
“就算是这样……”
傅停云抬眸,眼睛里满是血丝:“我别无他法。”
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他能深入探索魂术,找出别的办法,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甚至以魂补魂能否成功他也没有把握。
萧无心从没在他眼睛里见过这么彷徨无助的神情,心顿时揪成了一团:“大师姐不可能同意的,我劝有什么用啊,她只会连我一起打死……要不等你养好了伤,自己回太衍给筱圆妹妹补魂吧?”
“她等不起,”傅停云道,“越拖越危险。”
顿了顿:“而且我做了错事,她不会见我。”
“可是你假装傀儡的事叫她知道了?”萧无心道,“筱圆妹妹脾气那么好,心肠又软,你真心实意和人家道歉,她气消了一定会原谅你的。”
傅停云默然摇了摇头。
过了会儿,他道:“是我强人所难,三师姐不愿帮我也是理所当然,师姐请回罢。”
萧无心明知道他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还是拿他没办法:“罢了罢了,就帮你这一回,大师姐砍我的时候你可要帮我挡着点!”
说着便给大师姐传讯。
果不其然,大师姐把她痛骂了一顿。
可萧无心知道她最终还是会帮他的,他们都一样,只要他开这个口,他们就没办法拒绝。
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愧疚,也许是因为二十年来他极少向他们求助,连封印混沌域这样的大事都是一个人扛着,受了伤也是能瞒就瞒。
萧无心还记得魔主肆虐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每年折损的正道人士不计其数,他们这些所谓“正道大能”疲于奔命,也只能勉强将魔主的势力压制在仙灵界的边境,凡界却已沦陷了大半。
若是没有这孩子在数年前横空出世,仙灵界即使能保住也必有一场生灵涂炭的恶战。他以一己之力保住了三界,保住了太衍,可是他们给他的是什么?
总也好不了的伤、一道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枷锁。
大师姐说的对,这是他们欠他的。
……
回到龙脊峰,苏筱圆久久不能平静。
可怜男人是不幸的开始,苏筱圆努力告诫自己。
他可怜又怎么样呢?难道小时候可怜现在就可以不干人事?难道小时候可怜现在做错事她就必须原谅他?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再怎么说服自己,沈宗主告诉她的那些往事还是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了团湿棉花。
心比脑子更诚实,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还在乎他。
她这几天都忍住了没去观察蛊痣,但她知道它就在心口,昭示她的自欺欺人。
不能再想这个骗子了。
她从挎包里掏出符箓课本,打算用功课转移注意力。
可是画着画着笔就随着脑子一起走偏,回过神来一看,不知不觉把下半个画成了他传讯符的样子。
不免又担心起来,他急匆匆地离开宗门到底是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心神不宁?
她越想越害怕,心脏越揪越紧,脑袋也疼起来。
起初她以为又是被他气的,可疼得越来越厉害,心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是身体出了问题。
一股濒死的恐惧仿佛冰冷的爪子攫住了她。
苏筱圆下意识地想去床边取传讯镜,捂着心口站起身,刚迈出两步,眼前忽然一片昏黑,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得给傅停云传个讯息。
她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他。
失去意识前的刹那,这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
苏筱圆再醒来时听见一阵鸟雀的啁啾,接着嗅到一股清苦的草药气息。
“筱圆可是醒了?”是沈宗主的声音。
苏筱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方青纱帐里。
沈宗主站起身,撩起纱帐挂在银钩上:“这里是广莫崖的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