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道:“公子当真对那位岳姑娘上了心?”
梁元汴却冷嗤,靠进靠垫里,语声冰冷拖得有些长:“对她上心的可不是我。”
心腹立刻会意:“公子是说沈侯?可她怎么和薛家二郎在一起?”
梁元汴也想不通,唇角却蔓延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趣,有趣。”
心腹看着他,思忖半晌道:“公子,今晚大长公主要在府里宴请孟夫人和……孟小姐。”
梁元汴笑容顿敛,眼中露出狠劲来。
“若是孟家当真和沈家联姻,那您……”
“闭嘴!”梁元汴冷厉一喝,心腹低下头去,半晌他冷笑起来,“怪不得最近听说沈嫖姚再没去见过岳溶溶,当初蔡侍郎那件事,我看他绝非一时怒意,还以为他会顺势将岳溶溶接回府,哼,原来心里还是对嘉言存了非分之想!这个伪君子!”
心腹卡了卡,鼓足勇气道:“属下觉得沈侯对孟小姐并非情爱,若是两家联姻,必然是看中了孟家的京畿兵权……”
他话音还未落,梁元汴的目光扫射而来:“你是说嘉言还比不过那个兵权!他沈嫖姚分明从小就对嘉言图谋不轨!还故作清高,欲擒故纵!先前他分明对岳溶溶还不错,听说嘉言要回京,便立刻疏远了岳溶溶,证明了什么!”
心腹郑重道:“沈侯心中之人其实是孟小姐!”他清楚他家公子,在他家公子眼里,孟小姐是天女下凡,哪个男人见了都爱而不得。
果然,听到这句话,梁元汴心里舒坦了,目光再度变得阴沉:“他想远离岳溶溶,博嘉言的好感,做梦。”
心腹虽然也是男人,但他搞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情,主子不许其他男人得到孟小姐,可偏偏要天下男人都来爱孟小姐,真是奇怪。
梁元汴踢了他一脚,他回神做出恭敬听命的样子,就听到公子问:“我准备的礼物送到孟府没有?”
“送到了。”只是孟小姐去赴沈府的宴会,估计还没瞧见,这句他压下了。
梁元汴气定神闲地喝茶,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主意,一个让嘉言看清沈嫖姚是个三心二意的主意。
“回去拟帖子,我要为嘉言办一场接风宴,把该请的人都请来。”梁元汴拍了下扶手垫,笑得豁然。
文松从国公府回刑部的是整个人都丧气着,刑部的小吏正陆续下直,看到他这模样也猜到了一些。
不禁都幸灾乐祸上前拍拍他:“被大长公主训斥了?”
“明知故问。”文松没好气地撇开他们的手。
“哈哈,保重,保重啊,我方才去过书房了,侯爷似乎没在看卷宗了,你现在去兴许能把侯爷劝回去。”
文松脸上一喜,顿时又振奋了起来,挺直了腰杆,底气都足了:“让让,让让。”拨开他们往书房走去。
剩下那些小吏不禁好奇:“今晚大长公主宴请孟家小姐,咱们侯爷为何不去?”
有成过亲的爷们道:“这男女之间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不是东风压到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了东风,这不想被压,就得掌握主动权。看着吧,侯爷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只等着文松进去请他,他顺势而为,再姗姗来迟,这不就占了上风了!”
“妙啊!那咱侯爷以后可就不会像你似的被娘子攥在手里了。”
“去你的!”
又有人不以为然:“你怎么就知道侯爷定然和孟小姐成亲呢?”
“不然呢?侯爷平日里不近女色,身边也就表姑娘,从前咱们以为是表姑娘,谁知侯爷只把人家当妹妹,如今也只有孟小姐的品貌身份能配得上咱们侯爷了,孟小姐也算得上和咱们侯爷青梅竹马吧。”
几人沉默半晌:“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不由嘻嘻哈哈自去了。
文松站在书房门口深吸几口气,敲响了门,推门,进屋,咧开嘴笑得讨好,走过去小心翼翼说着:“侯爷,忙完了吧?太阳都下山了,咱们该回国公府了。”
话毕,他表情一顿,看着沈忌琛靠在圈椅上歪靠着,扶额间眉头紧锁,整个人没了往日的神采,阖目透着一股萧瑟的疲累。
文松心头一紧,知道这世间,只有一人能让他家侯爷这副模样,情不自禁叹息一声。
沈忌琛缓缓睁开眼,看过去眼底有些血丝,语声低沉:“何事?”
连文松方才说的话都没有听见,此时让文松再说,他有些不忍心,他吞了口水,换了个方式问沈忌琛:“侯爷,过几日就是表姑娘大婚之日,您答应了大长公主这几日要住回国公府,是现在回去吗?”
一阵沉默,文松看过去,沈忌琛揉了揉眉心坐直了身子,开始收拾桌上的卷宗。
文松眼前一亮,忙是上前帮忙,然后看着沈忌琛站起来,他想起方才大长公主听闻侯爷不回去赴宴时的冰冷,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跟着沈忌琛走出书房,关上门转身猛地撞上了沈忌琛,他吓得忙是后退,却发现他家侯爷纹丝不动,只是抬头看着天,他跟着看去,天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才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