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权渊势在必得的样子,俞言星在会议桌下攥紧了手,又气又无奈,他之所以来军部,是因为他和左游深度结合,能通过结合的感应找左游,属于搜查实验室的任务,要跟着权渊走。
如果能选,他一万个不想见权渊,但他没得选,他时刻在忍受精神域恶化的痛苦,一部分是本身的精神狂化,一部分是左游之前留在他精神域的毒素,他必须找到左游。
如今言御昏迷,他还得找军部要个高等级向导暂时压制他的精神狂化,他归属于权渊负责的任务,恐怕向导也得权渊给他派,又是桩很大的麻烦事。
开了很久的会,不只实验室这件事,快要到夏天了,军部要安排异兽潮的准备工作,这不是俞言星能听的,褚望礼貌地将俞言星请出会议室,找了个人带俞言星去食堂用餐。
已是夜晚,今天上午待在医院等言御做手术,下午开会,只抽空喝了一管营养液,俞言星确实饿了,在食堂大吃一顿后,回宿舍休息。
先洗澡,凉水流经身体,疲惫的大脑一下清醒了,俞言星想起来他还没给齐咎发消息,在言御病房时,褚望给他开通了上网权限,他的光脑立刻收到很多来自齐咎的未读信息,他正准备回,就被叫去开会。
拿枕头垫在身后,他坐在床上点开和齐咎的聊天框。
消息很多,俞言星粗略看了几条。
我的向导:“言星,你发烧好点了吗?如果看到信息,给我报个平安好吗?”
……
我的向导:“言星,你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
看到这句,俞言星皱眉,不懂齐咎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是背部烧伤了,但齐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能是关心则乱,随便问的吧。俞言星没细想,看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多,齐咎应该不忙,他戴上耳机,给齐咎拨通了视频通讯。
齐咎接得很快,就是信号不太好,光脑黑了几秒钟才显出齐咎的身影。
“言星!你终于联系我了,我好想你。”齐咎笑意盈盈。
“你这穿得什么衣服?”俞言星有些疑惑,他以为晚上九点多齐咎应该躺在家里,没想到齐咎穿着类似防护服一样的衣服,像是在工作。
齐咎眼神闪烁,“有个任务,任务需要。”
他换了个话题:“言星,项链你戴上了吗?给我看看。”
俞言星举着光脑正对自己,解开前三颗衬衫扣子,露出粉项链。
这条项链是齐咎精心挑选的,价值不菲,当时他看到图片的第一眼就被钻石的光彩俘获,立刻联系设计师想买下来,但现在,齐咎根本看不到项链的存在,他只注意到俞言星。
在他眼里,俞言星的皮肤比珍珠白,唇比粉钻石嫩,看着俞言星,齐咎咽了咽口水,再开口,声音比之前要哑:“很漂亮,很适合你,你一直戴着,到哪里都不摘下来好不好?”
齐咎视线灼热,俞言星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扣上扣子,垂着眼皮对齐咎说:“好。”
说完好,他又掀起眼皮盯着齐咎,很温柔的眼神。
本来言御出事,俞言星就很自责,怨自己没有配武器的资格保护言御,偏偏又被权渊威逼利诱地恶心了一顿,今天烦不胜烦,见到齐咎才开心一点。
“你想我吗?言星。”齐咎几乎要溺毙在俞言星的眼神里,凑上前亲了一口光脑,冰凉的屏幕,一点都不像俞言星软软的嘴唇。
齐咎有点挫败,一眨不眨地望着俞言星,有故作委屈的因素,但眼里的想念和痛苦是真的,“言星,我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亲你。”
真的分隔两地,俞言星才明白他是舍不得齐咎、想抓住齐咎的,不禁有点后悔以前刻意与齐咎保持距离,又有些庆幸,这只是生离,不是死别。
言御就在他眼前倒下,在来军部的第一天,事故太突然了,可能明天出事的会是他,应该在死之前对齐咎好一点的。
俞言星眼眶微微发热,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光脑屏幕上齐咎头发的位置,“摸摸你的头,我也想你。”
齐咎配合俞言星的动作,眯起眼睛,像在享受俞言星的触摸,冷不丁问:“言星,你受伤了吗?”
俞言星下意识回答:“没有。”
他不想让齐咎担心。
齐咎并不相信他,语气乞求:“言星,你脱了衣服给我看看好不好?我想确认你有没有受伤。”
俞言星眨眨眼,“真得没有受伤。”
齐咎抿唇,掉下两滴眼泪,“你不肯脱就是在骗我,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没有受伤,我好的很。”俞言星推脱,但齐咎不知为何十分坚持要看,俞言星不给看,就认为俞言星伤得很重,为俞言星心痛得不行。
俞言星没有办法,脱掉了上衣,将光脑放在桌上,背过身给齐咎看缠满绷带的后背,放轻声音说:“烧伤,不严重,擦了药没几天就不痛了,不用担心。”
他还在想怎么安慰齐咎,转过身,屏幕上的齐咎已经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