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本人,沈畔烟是又惊又喜, 赶紧下榻, 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见他无事,这才忍不住对他生气,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再等一段时间,我就会把你从父皇那里要过来吗, 你为什么”
“殿下。”临霄声音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话,“您的身体本就刚好不久,属下不值得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和费这么多的心思来做这件事情, 您总是说,希望属下平安,可属下也希望您平安。”
沈畔烟怔住,抿唇,并不赞同他说的话,“你不要多想,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值得,而且这也并不费什么心思,我只是需要装装病就好”
装装病?
陛下又不是傻子,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区区装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她只能是真病。
临霄摇头,“殿下,你不用再说了。”
“想要脱离暗卫营本就是属下自己的事情,与您无关。”
“这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救过我,保护过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临霄,我从未拿你当下人看待,我希望你好,你难道看不明白吗?”沈畔烟着急。
他当然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不愿意。
临霄:“此事属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殿下不必再说了。”
沈畔烟:“你你真是”
他怎么就这么固执!
沈畔烟愠怒,“是因为顾瑾言吗,所以你才不管不顾”
“不是。”临霄淡声,“这个决定早在一月前属下就已经做下,与顾瑾言无关。”
从那日殿下说让他莫要再来寻她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这个念头并非是一朝一夕而起的。
只是那时他无法脱身罢了。
沈畔烟不信,“若是与顾瑾言无关,那你为什么在今日突然离开,你明明有三日的休沐。”
临霄薄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移开眼,垂下眼睫,“殿下不必再说了。”
“在脱身暗卫营前,属下这是最后一次来见您。”
“属下这次来,是想告诉殿下,您无需为属下担忧,属下心中有数。”
他有数,他能有什么数?他一个暗卫,除了叛逃,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脱离暗卫营吗?
别以为她猜不出来他的主意。
“我不允许!”沈畔烟强忍怒气。
可临霄显然是不会听她的,他把自己手中拿着的画轴放在一旁,“殿下,属下告退。”
“不许走!!”
她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角,然而,他的速度极快,不过一息,便彻底消失在了房间内,仿佛从未出现过,沈畔烟脑瓜子“嗡嗡”的,指节攥得极紧,泛起青白。
他真的是,真的是一股无名火骤然缭绕心间。
“临霄,你出来,我知道你还没走,出来!!”她大喊。
风吹过,除了晃动的烛影,什么声音都没有,万籁俱寂。
沈畔烟额角跳了跳,忍着怒气,“临霄,你今日若是不出来见我,那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见我了。”
一息,两息,三息
烛火跳动,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
他依旧没有出现。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做这件事情,沈畔烟气得直跺脚,转过身去,脸绷得紧紧的。
不管他是出现还是不出现,她都会阻止他的。
明日,她就进宫去见皇后和父皇。
她一定会在他脱离暗卫营前把他从父皇那要过来的。
沈畔烟行至床前,打算歇下睡觉,明日早些进宫时,却又忽然想起了临霄方才放下的画轴。
好端端,他给自己一卷画轴做什么?
难不成是道歉?
沈畔烟抿着唇,缓缓打开了那张画轴,刹那间,一位容颜娇艳,面容含笑的女子画像映入眼帘。
这女子的容貌与她有五分相似,几乎是刹那间,沈畔烟便猜到了这女子是谁。
这是,她母妃的画像。
沈畔烟骤然收起画像,低下眼睫,鼻尖又酸又涩。
别以为他送自己母妃的画像她就会原谅他自作主张的事情。
她绝不同意。
次日,晴空如洗,熏风无浪。
乾宁帝刚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批阅奏则,便听德元公公来报,昨夜明月公主急匆匆自慈宁寺回来,在宫外吵着闹着要见他,也不知是为何事。
乾宁帝沉思片刻,让德元出宫一趟,召沈畔烟进宫。
德元公公刚到公主府的时候,就见沈畔烟急匆匆往外走,忙出声阻拦,“哎哟喂,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里,陛下有请!”
沈畔烟瞧见德元公公,脚步微滞,“我就是去见父皇的。”
“那您快上马车吧,陛下正等着您呢。”
沈畔烟坐上马车,掀开车帘,看着跟在身旁的德元公公,犹豫片刻,还是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