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多梦,睡眠质量不好,坐车时摇摇晃晃的,困意上涌,才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靠在贺昱清的肩膀上,连忙坐直了身体。
她看了看贺昱清。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过去了。”
“你怎么没叫醒我?”
贺昱清:“你睡得挺沉的,没必要叫醒你。”
“我一直压着你肩膀?”江画梨问。
“……没有,你刚刚才靠过来的。”
江画梨摸了摸脑袋:“是吗?”
“嗯。”
她记得睡过去之前耳朵里还戴着贺昱清递过来的耳机,手指摸向自己的左耳,想着把耳机摘下来还给贺昱清。
没想到却摸了个空。
“你睡着的时候我把耳机摘下来了,压着耳朵不好。”
贺昱清看见她的动作,提醒道。
江画梨扬起眉,对于他贴心的举动没感到多少意外。
贺昱清不再看她,耳朵传来了阵阵热意。
车上两边各有两个座位,他坐在里边,江画梨坐在他右手边。
她睡着时,耳机戴在了左边。
他替她摘下耳机时,是用左手轻轻托住她的脸侧,取下耳机的。
肌肤相触时,他在心里问自己:你在干什么?
江画梨显然对贺昱清的心理活动没什么兴趣,车子停下来后,她小小打了个哈欠,拿起自己的书包站了起来,朝从刚刚起就一直低着头的贺昱清说:
“走吧。”
贺昱清抬头看向她,回神道:“嗯。”
-
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在一次月考过后,班主任对班级里的座位进行了调整。
江画梨被调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坐在第二排,同桌依旧是温若林。
路洲万年不变地坐在她后面,但——
贺昱清成为了他的同桌。
路洲在收拾着刚刚搬座位弄乱的卷子和书本,刚想问一旁的贺昱清中午吃什么,这人就率先开口:“和我换个位置。”
路洲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他不太确定地问道:“贺哥,你说什么?”
“我和你换一下位置。”贺昱清重复道。
现在座位还没完全调完,同桌之间互相换个位置也是被允许的,但路洲有些困惑:“为什么?”
贺昱清神色自若道:“我这边靠窗,有点晒。”
哈?
路洲困惑地看了看周围,语气犹疑:“可是……我们坐在正中间啊。”
两边距离窗户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啊。
“……换不换。”
“好吧。”路洲将手里皱巴巴的卷子放下,“换换换。”
他坐哪都无所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既然贺哥要换,他肯定是没意见的。
他们站起来互换了位置,路洲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坐在凳子上继续收拾。
他瞥了一眼贺昱清,随口道:“贺哥,你都这么白了还怕晒啊。”
贺昱清脸皮长得白,怎么晒都不会黑,相比之下,路洲的肤色就深得多。
路洲才不想长这么白,像个小白脸似的……不过他贺哥肯定不是小白脸。
贺昱清没理他,把东西放好后就看向前边的人。
……可惜只能看见后脑勺。
众所周知,后桌说话的声音如果不刻意压到最低,坐在前面的人很容易就能听见。
温若林正在喝水,听见那句“有点晒”时,差点被呛到。
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江画梨。
江画梨的眼神和温若林正对上,她淡定地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眼神示意对方“怎么了”。
温若林看了看江画梨手里的那瓶牛奶,“哈哈”笑了两声,便扭过头去继续写作业了。
现在正是大课间,再过两个星期,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体委正忙着拉人参加项目。
林树有些忧愁,年级那边对每个班参加运动会的人数和项目有要求,一些比较轻松的体育项目倒还有人报名,但像长跑这些项目根本没人报名。
凑不够啊。
他在教室里到处乱窜,试图再拉几个人报名项目。
窜到江画梨这里时,他将报名表摊开来给江画梨和温若林看。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心动的体育项目?”
温若林:“……”
她默默低下头:“还是不了。”
林树将目光投向江画梨,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球球了。”
江画梨自认体质不差,她思考了一会,指了指八百米项目的那栏:“那……我报一个这个?”
林树大喜,立马抓起笔在上面填上江画梨的名字,“没问题没问题!还要报名其他的吗?要不要多来几个?”
江画梨把报名表推了过去,微笑道:“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