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渐微奇了怪了,“照理说旱蛟徘徊千百年,怎么蜈蚣岭从来没有这些奇闻异事?”
“有,但无人信。”闫圣丙说,“八龙见于江的传闻,便是旱蛟所为,所谓八龙也并不是八条龙同时现于江面,而是柳江之上曾有八次出现过龙。”
祖林成猜测,“那旱蛟该不会八次走龙都飞升不了吧?”
闫圣丙点头。
祖林成噗嗤一下笑了,好了,对旱蛟的崇敬化为耻笑。这不纯纯差生么?什么试炼参加八次还没上岸,运气也是差到背时了。
闫圣丙:“以旱蛟对飞升的执着,最好不要与之正面交锋。”
话题到这里,他们已经走了近两个小时,冯渐微下令原地休整十五分钟,喝水补充体力,顺便将原本的计划再细化一下。
冯渐微找块石头坐下,问站着四处遥望的卢行歧,“我看闫圣丙说的有点在理,我们要不要分散火力?”
起初他也对闫圣丙印象不好,因为这人连亲生女儿都算计。不过好在闫禀玉心性够坚定,好好地长大,好好地读了大学,靠自己努力没长歪,纯纯的根正苗红。
卢行歧目光低瞥过来,“就从此地开始,留下蓝家打手在外围接应。”
冯渐微:“现在就开始?听说还要走个半天呢?别到时碰上黄家,人手数量上吃亏。”
卢行歧忽然转头问祖林成,“你闻到没有?”
“闻到了。”祖林成眉宇凝了凝。
冯渐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俩打哑谜呢?”
卢行歧低声:“山中有蛟的腥气。”
“什么?”冯渐微狠狠皱眉,妖鬼耳目过人,不会有假。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起身去做安排,削减人手。
冯守慈得知计划变动,贡献出隐匿气息的符纸分给众人。
再走两小时,太阳爬升,山林中蒸汽腾腾,连频繁的鸟叫、野物穿梭也少闻,直觉愚钝的冯渐微觉察出异样来——明明正午时分,中天却出现一撇朦月,并伴随着一颗星子。
白日观星,凶煞并重,冯守慈面色露愁,与冯渐微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冯渐微不动声色地将滚氏带来的一半人留在第二阶梯外围,继续上路。
祖林成嗅觉太灵,忍不住打干呕,只能变出条丝帕捂住口鼻。渐渐地,大家能闻到虚无缥缈的腥膻气。
留下的二十余人,都是特地经过挑选的,动手能力强,心理素质也过硬。在得知旱蛟近了之后,只是面色一变,都默默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滚于风一直随身保护滚荷洪,他腰上挂的竹筒都属于闫禀玉,此刻里头蛊虫焦躁不已,不停地用足爬竹筒内壁。滚荷洪也感知到了,看过来一眼,他低声说:“祭师,小姐的蛊虫躁动,不知是因旱蛟还是……”
蛊虫躁动还有示警一说,如果不是因为生物本能对强大力量的畏惧,那便是闫禀玉遇到了危险。
滚荷洪没说什么,“阿风,认真行路。”
“是。”
旱蛟的腥味无孔不入,就似一道看不见的紧密屏障,悄无声息地拢向众人。那种突破心理的无形压力,明显地存在,却看不到摸不着,使得大家眼神惶疑,脚步踌躇。
闫圣丙的先头部队只精简到两人,他还说:“人多,我们需要分散人数。”
很快就要面对旱蛟,他们之中只有闫圣丙声称了解旱蛟,但古往今来,大至打仗,小至村组抢地盘,不都是人多胜算大吗?
于是有人不同意,“前有旱蛟,后有黄家,我们再分散人手,就如一盘散沙,届时随便碰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压着打。”
“是呀!”
“就是,人不能再少了。”
不少人附和。
闫圣丙神态冷定,再泼一盆凉水,“我们斗不过旱蛟,只有躲开,才能顺利进入脉地。”
有人不服气:“那黄家他们呢?”
“他们也斗不过。”
“你怎么知道?”
闫圣丙用凉飕飕的眼神扫视众人,“凭他们提前出发,隐匿气息,除了不想被旱蛟发现,避免正面交锋。还有,他们发现行踪泄漏,所以才甩你们个措手不及,再利用先知,送尔等去做炮灰,届时他们再踩着你们的尸骨,不费吹灰之力进入龙穴脉地。”
还有人嘴硬:“你只是猜测。”
昨夜,闫禀玉又送出一只千里,卢行歧和冯渐微就里面的信息讨论过,得出的结论与闫圣丙的说辞相差无几,之所以不坦白,是不想摇动大家决心。
两方争执,卢行歧出面缓和气氛,“闫先生说的没错,昨夜闫禀玉传来千里,说行动在明早,且黄家威胁之言,要拿她去喂旱蛟。如果没有想法,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
计划被发现,所以此刻闫禀玉跟着黄家更安全,卢行歧才没有着急去寻她。
“什么?计划败露了?”大家开始慌了,他们原本是想麻雀在后,现在被发现了,就变成了那只弱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