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坐起身来,头有些痛。以手扶额才想起他已经不用去上衙了。
看看旁边因为他突然坐起,导致热被窝漏风缩了缩身子的沈寄。
他伸手给她掖好被子,然后起身。
他一路求学科考。
虽然辛苦,但其实还挺幸运的。
之前受过最大的挫折就是被卷进科场舞弊案险些丢了性命。
可后来也顺利考中探花,进了翰林院。
那一次他相信自己只要撑下去就能得救,重考就可以得到功名。
可是这次,他心头真的没底。
其一是触怒了皇帝,其二是一去就是那么个地方。
说不定,他此生就要终老那里。
更有甚者,就像前任的县令县丞一般,死在任上。
十数载寒窗苦读,就要成空。
而且,母亲的仇还没能报。
小寄还这么年轻,日后他如果有什么事,魏氏族里会怎么对待她呢?
最好不过是让她过继一个族里的孩子守寡。
可这样就要占去嫡支一份产业,所以应该不会。
只会让她孤独终老或者净身出户。
那些产业没有靠山的小寄是守不住的。
小寄想劝他辞官,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这会儿辞官,会引来什么后果真的是难料。
也只能先去看看,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事情。
打定主意,魏楹便起身了。
他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祖父一封给裴先生。
他遇到这样的事,与其让他们听别人说起,不如自己写信去汇报。
到魏楹第二日离京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来送他。
魏家亲戚来了十一婶和两个孩子,林夫人打发了林家大堂哥过来,朋友与同僚来的还是只有徐茂和胡胖子。
他是御前奏对不当被贬官,这是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能来这么几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沈寄坐在马车上,一直送出了城还不肯回去。
魏楹拍拍她的手,“回去吧。十一婶还在等你呢。”
“嗯。”
沈寄的行李也打包好了这就要随十一婶回去。
魏大娘也一道搬过去。
顾妈妈挽翠阿玲等人都去。
十一婶把客院腾了出来给她住。
“我走了,你自己凡事小心。”
魏楹深深了看了她一眼,然后下了马车,转而上马。
沈寄眼巴巴的看着,他硬是狠下心肠,头都没有回。
远去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到。
“又要打扰婶子了。”
回到自家宅子,沈寄冲十一婶福身为礼。
十一婶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这两小子你也是知道的,成日皮得哦。清灵也嫁出去了,有你来陪着我说说话也是好的。收拾好了么,这就走吧。”
“好。”
人不多,而且也不用搬什么大件,几辆马车装好很快便搬了过去。
十一婶看着沈寄道:“我看你精神不大好,先回去歇着吧。想吃什么就让人跟厨房说。”
“好。”沈寄的确是精神不好,她这连着三晚上都没有睡好。
到了客院,挽翠便用带来的被褥铺了床,“奶奶睡一下吧。”
“也好,吃饭的时候叫我。”
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也不知是认床还是什么。
这一次寄住的待遇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还是自己家里好啊。
可是一来那个可恶的衙内不知还会不会找她报复,二来家里没有正经长辈一个人住着是容易惹人闲话。
尤其林衙内如果要报复,最便捷便是搞臭她的名声了。
沈寄便在十一叔府上住下来了。
她每日去给十一叔、十一婶晨昏定省。
虽然不是父母,也不是亲叔婶,但现在住在别人家,礼多人不怪。
然后回来和魏大娘、顾妈妈她们做针线活,说说笑笑便是一日。
众人见她情绪渐渐平复,只是每日里候着蜀中来信,心头便也稍稍安定下来。
魏楹在路上来了一封信,到了之后也来了一封信。
可是都没有说几时会派人来接她。
如今家里的事都托给了洪总管。
而且家里都没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个铺子还在正常运作,沈寄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了。
就连一向看重的宝月斋的进货也都放手交给崔大孝了。
她只是在客院里给魏楹做衣服,准备去的时候一并带给他。
一开始是因为心头乱糟糟的,魏大娘就让她做衣服。说是这样人的心可以静下来。
后来,她发现的确如此,便安心的做上了。
看魏大娘倒还挺镇静,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