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笑得真情实感。
“双喜镇的鬼怪应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而鬼怪也未必和鬼怪团结一心。”
……
另一头,刘丙丁同样端了碗,拿了筷子,不过不像齐斯这样划水。
他一口饭没吃,只是摆了个串桌子的样子,在人群间穿来穿去。
第一天的时候,裤袋里凭空多出个智能手机的线索,他有苦说不出。
他确确实实没有及时公开线索,也实实在在没留意到身上多了东西。就因为这件事有了疑点,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玩家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仅凭一个可以解释的小细节认定他是屠杀流玩家;但一旦出了事,需要有人顶包或是趟雷,他很可能会被以此为由推出去。
刘丙丁说是在片场摸爬滚打多年,混成了人精,一时却也想不到洗脱疑点的方法,能做的只有自认倒霉,再尽量积极收集更多的线索。
他用目光搜寻人群,很快锁定一个游离在外、看上去不太合群的男人:“欸,大兄弟,你这身行头不错啊,在镇上该是比较混出头的那种吧?”
男人被他的搭讪惊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讷讷道:“没有,俺连工作都没找到,也就回到镇上,给徐婆婆打打下手。”
“我看你们镇上的人都挺尊敬徐嫂的,给她打下手不容易吧?”刘丙丁笑着吹捧,“兄弟你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啊?徐嫂她看着就挺了不起的,干啥应该都挺吃得开。”
男人不好意思地讪笑:“俺就跟着徐嫂,给人做做媒,远近的人讨媳妇都来俺们这里找,好多姑娘都是从俺们这里嫁出去的。”
做媒还要男人打下手?
刘丙丁直觉有些奇怪,正要再问,却有一个生得五大三粗的老头从后面靠了过来,给了男人的脑袋一巴掌:“狗儿,和贵客瞎说什么呢?”
又数落了叫做“狗儿”的男人几句,老头看向刘丙丁,露出和徐嫂如出一辙的笑容:“别听他瞎说,咱镇上没他说得那么夸张。是徐嫂她信誉好,名声响,大家都信她,也愿意找她介绍。”
原来徐嫂是媒婆,难怪打扮得花里胡哨,说话又捏腔拿调。
刘丙丁颌首请教:“老伯,新郎官人在哪儿啊?我们受了你们的招待,入乡随俗,按理是不是得去说几句贺词啊?”
老头不疑有他,回身一指鲜红的人海:“就在那儿坐着呢,胸前别红花的就是。不过道贺什么的没那么多讲究,咱镇上的人都有好多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呢。”
“你们镇上是镇上,都是熟人一家亲,我们这些外人刚来,总不能失了礼数。”刘丙丁陪着笑将老头送走,才收了脸上假惺惺的表情,径直向老头指示的方向走去。
遥遥一望,就见一抹白色掺杂在鲜红的底色上,格外显眼。
齐斯早已站在外围,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恹恹地注视人群,不知在想什么。
刘丙丁鬼使神差地靠近过去。
还未等他开口,齐斯便侧目看向他,在唇角捏出一抹抱歉的笑容:“刘丙丁,昨晚我太急着找线索了,所以在看到你裤兜里的智能手机后,才先入为主地怀疑你,当众让你难堪。
“冷静下来一想,换作是我,身上忽然出现一样东西,也大概率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当时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是我考虑欠妥了。”
道歉的话语说得真心实意,并不是轻飘飘一句“我错了”的敷衍。
资深玩家大多倨傲固执,像这样能放下身段道歉的属实是少数。
刘丙丁受宠若惊:“没关系,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大意。我要是你,看到我这样式的,也得怀疑。”
“但这到底是个团队副本,我们当中又没有真正的屠杀流玩家……”齐斯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喜儿那边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我猜还有一部分线索在新郎这儿,一起去看看吗?”
刘丙丁听得晕晕乎乎的,不过齐斯的提议正合他的猜想。
喜儿行止怪异,且有徐嫂“不要冲撞”的要求放在那儿,他不敢上前试探;新郎这头则显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凑上去看一眼总不会有事。
更何况这筵席办得和他认知中的乡下喜宴别无二致,倘不是视线左上角镶着个浅灰色的系统界面,他恐怕都不会意识到这是在诡异游戏中。
见齐斯闲庭信步地走向着喜衣的人群,刘丙丁不疑有他,也跟了上去。
齐斯不知不觉间落后他半步,几秒后便由他走在前面,打头开路。
刘丙丁用宽阔的肩膀撞开人群,挤了进去,齐斯无声地跟在后头。
人群当中搭了个小板凳,一个穿红衣戴红花的年轻男人坐在上面,看打扮应该是新郎。
新郎长相普通,歪土豆形状的脸上一对小眼睛空洞无神,半张的嘴淌着口水,神智看着不大正常。
他拿着半块镜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像觉得很是好玩。
齐斯注意到,那是块化妆镜的残片,装饰精致,该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