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曾大良一瘸一拐地从门口出来,他是被吴竹踢出来的,吴竹起来,见到其他房间里没人,也知道他们不会走远,果然从窗外看见他们在外面大树下找东西,便让曾大良来叫他们回去。
吴竹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好意,而是乔家老头子乔贵牧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他才会谈遗产。
苏摇铭一进主屋,就看见坐在最上位椅子上的老人。
乔贵牧大概有八十多岁,带着一个毛线帽子,稀疏发白的头发从帽子角落钻出来了几根,皮肤很皱,脸上长着大量的老人斑,一双眼睛略显浑浊。
他穿的很厚,估计是怕寒,坐在椅子上,像是蜷在那儿,见众人都到了,便摆手让他们坐下来。
乔四姐进来喊了一声“爸”,但没敢上前,也没有多说,似乎有些惧怕父亲。
“咳咳,都坐吧。”
屋子里的椅子不多,沈亦很自觉占了一把,苏摇铭和乔四姐也坐了下来,吴竹站在老人旁边,剩下的人只能从旁边拉过来一条长板凳,随便坐坐。
“这儿有乔家的人,也有外人,”
乔贵牧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不快:“但我都不在意,在我看来,儿女未必就和外人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你们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老三老四算是多的,但也不过如此,其他几个,是一次都没回来过。”
乔四姐露出愧疚的表情:“爸,这些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这些年我提过几次,让你们去村上住,你们不是不愿意离开老宅吗?”
乔贵牧缓缓转头看向她:“你妈妈的身体,你也清楚,之前连楼都下不来,一直也是我在照顾,禁得起什么折腾?”
昨晚乔四姐就说过,两个老人一直住在三楼,乔贵牧还偶尔会下来,但是他腿脚不好,下来的次数也不多,福婆卧病在床很多年,很少下楼,乔四姐每次来的时间也不长,帮家里带点外面的东西,最长呆一个晚上就走了。
也不是她不想孝顺,实在是这地方让她害怕,尤其到了夜里,谁知道外面潜藏着什么,咕婆的传闻可是这里每个孩子的童年阴影,可如今遗产这事不是小事,她也的确缺钱,没了水电站的工作,只能做散工,难以维持生活。
而且,别人一听她是乔家的人,都不愿意和她多接触,托人介绍的几个对象也都黄了,和前任丈夫离婚之后好几年了,她一直是单身。
“好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找你们回来,也不是骂你们,找你们算账的。”
乔贵牧扫了一眼:“这几个孩子,自从离开这儿之后,多少年都没见过了,谁是老大家的?”
乔五妹家里来了一个女儿,这很好辨认,但乔一和乔二家来的都是两个儿子。
乔大主动道:“是我,我叫乔大。”
这真是个随便的名字,但的确容易分辨。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乔贵牧自然也就明白,沈亦是老二家的,下楼的时候,吴竹已经和他说过尤纳和朱子河是两个来调查乔三失踪案件警察的事情。
还有一个曾大良,只能坐在角落,不敢吭声。
乔贵牧咳嗽几声,继续道:“我都认得了,把你们叫回来是什么意思,也提前和你们说过,我的时日无多,在死之前,把身后事交代好,免得到时候你们出乱子。”
乔四姐立刻道:“爸,你别说这种话,你的身体好着呢!”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乔贵牧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而且他缩在椅子上,哪怕是坐着,也感觉挺费劲的。
“行了,现在不是你表孝心的时候,”
乔贵牧冷冷道:“乔家的所有财产,也就是这栋房子,还有林子,我们没多少钱,你们也不用猜有没有藏着的钱,毕竟如果我死了,藏着这些东西也没用。”
他缓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所有的证明,还有我的遗嘱,都放在一个盒子里,等确定遗产继承者之后,我就会把东西交给他,所有的东西。”
乔四姐脸色微变:“什么意思,爸,所有的东西……难道你只给一个人吗?”
乔贵牧点了点头,道:“没错,只有一个人可以从我这儿拿走乔家的全部财产,而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谁替我办成一件事,谁就可以成为这个继承者。”
吴竹眼神微动,试探问道:“如果是我办成了,我也能成为继承者吗?”
乔贵牧:“当然,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是不是外人,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分别。”
曾大良在角落嘀咕:“这老头是看我们这些外人在,没说实话吧,他们家不是还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藏着么?全村的人都知道!光是这破房子和后面的林子,谁感兴趣。”
乔贵牧扫了一眼曾大良:“刚才我说的所有遗产,都会放在一个盒子里,拿到的人,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话带些暗示。
尤纳:“这么说,我和小朱也可以参与了?”
朱子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