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还是弑君。
“小廖同志,请问你是发财了吗,还是想开个快递驿站?”
小王拉着小推车进来,上面摞着大大小小的快递,是帮同事从山脚下的快递点拉过来的,其中一大半都是廖雪鸣的。
“快递?”廖雪鸣把怀里的一摞寿衣放在柜台,表情疑惑地走过去:“我记得我没买东西啊”
他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看,从衣服到零食到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还拆出两盒棉签来。
正在算账的陶静停下按计算器的手,犹豫着问:“是不是陆检给你买的?”
想了想,廖雪鸣攥着棉签,把这些东西拍照,给陆炡发了过去。
两分钟后,他点点头,“是陆检察官买的。”
小王表情尴尬地挠挠头,半晌,说:“岁数大就是会疼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陶静朝他翻了个白眼,按键的力度越来越大,“归零,归零,归归归零——”
而廖雪鸣面露苦恼,纠结着给陆炡发消息。想让对方以后不要再浪费钱,他不缺什么。
字还没打完,有个快递小哥进来,“永安殡葬,尾号4747收——”
廖雪鸣站起身,“是我。”
“好嘞,麻烦签一下名字。”
这片的人都熟,小王掐着腰朝快递小哥问:“怎么刚才我去拿快递,你不说给送上来?”
快递小哥伸手动动帽子,笑道:“价钱不一样嘛,王老板。”
“去去去——”
人走后,小王凑过来看着廖雪鸣拆快递:“我看看陆检买的什么金贵物件,还专门给送上山”
等拆开箱子,看到里面是四罐进口奶粉时,两人皆是一愣。
廖雪鸣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小王:“应该是陆检给王哥买的。”
他在前天晚上和陆炡打电话时,顺嘴提到了小王的事情。
说王哥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因为工作太忙一时没顾上家里。他女儿平时吃的一款进口奶粉县里的母婴店都没货了,网购卡了四五天海关才有物流消息,只好买了平替奶粉。但味道总归有差别,小孩不爱吃,吃不饱,半宿半宿地哭,把小夫妻俩心疼坏了。
但当时陆炡并未太多反应,没想到暗暗帮了这个忙。
“你说这陆检,还真有法子。”小王眼睛有点红,说着掏手机:“廖啊,我把钱转给你,你发给陆检,替我说声谢谢。”
“不用,我给他就行。”廖雪鸣拿过手机塞回他的兜里,把奶粉交到他手里:“就当是我给小侄子买的。”
小王“嗨”地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廖雪鸣的脑袋,“什么时候成小大人儿了。”
又感叹一遍:“岁数大的就是会疼人哈!”
柜台前的陶静看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翻账本,唇角微微扬起。
下午殡仪馆有个年轻男人来访,马主任让陶静沏壶茶送到办公室。
等她出来,悄悄地对廖雪鸣说:“那人是来应聘法医岗的,你猜他是谁?”
“谁啊?”
“那个于海洋的儿子。”
于添天,二十三岁,毕业于西北法大。
直系亲属,父亲,于海洋,曾任职于市检署。
马主任隔着老花镜片,视线从简历表移到对面青年的脸上,问:“你父亲”
“他上个月交了离职申请,这月初正式离职了。”安静须臾,他尴尬地扯了下唇角,说:“我爸爸和魏法医的事情,其实我和我妈妈也是第一次知道。”
“虽然你的学历,履历都很优秀,来我这里绰绰有余。”马主任摘下眼镜,“但从整个馆里考量,不该用你。”
“主任,您先给我五分钟,不,两分钟的时间,听我说一说可以吗?”
“你说吧。”
于添天垂下眼,“我爸爸,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他是家里的老大,从大山里考出去的。”

